苏旭安:“…………”
这就有些过了吧。
这是分明不想跟自己有所交际。
苏旭安笑了一声,收回手机揣进兜里,“那你家住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
林枫也笑了,“我一个大男人,哪里还需要人送。”
苏旭安:“…………”
我他妈的就——想爆个粗口!
林枫说完后,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无家可归。
在苏旭安变脸之前,林枫上前一步搂住苏旭安肩膀,笑出两颗小虎牙,“要不我去你那儿借住两天?我室友异地恋,他对象这两天过来看他,我不想当大灯泡。”
苏旭安心里一喜:“行啊,没问题,住多久都行。”
两人相视一笑,像铁哥们儿似的,勾肩搭背地朝地铁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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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旭安住的地方离这边还挺远,倒了一遍地铁,又倒了一遍公交,下公交又走了十多分钟才到。
这里是郊区的城农村,租住的人大多都是在城市底层混迹的人群。
虽每家是单门独户,院子里却都盖了一圈私改加高楼,院子不足三十平,摆了一排自行车和小电驴,墙角还架着一堆破桌子烂板凳。
头顶横七竖八地拉了很多晾衣绳,层层叠叠挂满了衣服床单等,采光极差。
林枫刚跟着苏旭安从大门口进来,脑门上就被砸了几滴冰凉的水珠。
他仰头一看,四楼挂的湿衣服正滴滴答答往下滴水,把二楼挂的床单都淋湿了一大坨。
苏旭安抬头一看,暗骂一声。
转角的昏黄感应灯好像坏了,一直在闪,苏旭安跺了几次脚,把上下层的感应灯都跺亮了。
两人借着微弱的光线,走上窄小的楼梯,苏旭安几步走到晾着床单的地方,将晾衣绳上那条被淋湿的床单收了起来。
抬头看向四楼,他想骂几声,但看到林枫在场,又憋了回去。
林枫:“你的床单?”
苏旭安:“嗯。”
苏旭安抱着床单走到二楼的尽头,拿出钥匙打开斑驳的木门,狭窄的房间里摆了两张单人床,和一个布艺衣柜。
“那是我室友的床,三天前刚搬走了,房东暂时没安排进新室友。”
苏旭安抓起几件胡乱扔在床上的脏衣服,扔到门口的洗衣机里,“你就睡那张床吧,我还有一床夏凉被,一会儿找出来给你,我这条件简陋,你将就一下。”
“挺好,有个住的地儿就不错了。”林枫真心说。
苏旭安撒了一把洗衣粉,盖上洗衣机盖子,摁了启动按钮,抬手一指洗衣机旁的一个小门,“这是浴室,太阳能的,一层一个,全院租户都可以用。”
说完,他别有深意道,“男女混用。”
林枫:“…………”
唉。
锦衣玉食了十九年,不知道得罪了哪路神仙,让他穿到这么个鬼地方受罪。
就,很难。
林枫差点落下泪来。
他提心吊胆地走进浴室,生怕哪个妹子推门进来。
因为这浴室里面的插销坏了,还用铁丝拴着,林枫觉得很不牢靠,用一只脚顶着门,快速洗了个战斗澡。
洗完澡后,苏旭安带林枫去逛了逛夜市,这个村子虽然又小又乱又拥挤,但五脏俱全,大至家具摆件,小至针头线脑,各类商品应有尽有。
在一个巴掌大的营业厅里,林枫补办了一张手机卡,装在苏旭安的旧手机上。
手机五分钟才开机,网速比周五下班高峰期的车流还慢,但好歹是能用。
苏旭安跟林枫加了个微信,又存了手机号,这才安心地躺在床上卧谈,了解了一下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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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鼎私立医院的高级ICU病房里。
病床上各种仪器贴片呼吸机加身的男人,缓缓睁开眼。
旁边正在调试检查仪器的护士一转头,看到了他睁着的眼睛,失态地叫一声,“你你你你醒了???”
叶瑞庭微微转动眼珠,瞥了对方一眼,轻声“嗯”了一声。
虽然这个“嗯”很轻,但却并不微弱。
护士愣在那里,竟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从她来到这个医院到现在快十年了,这位传说中的船王长孙,就是这间ICU的常客。
具体地说,这间ICU,是叶瑞庭的专属病房。
叶瑞庭的体弱是娘胎里带来的,从小到大,就没健康过一天,好几个权威专家断定,他活不过二十五岁。
而叶瑞庭今年二十四了,身体也真的一日不如一日。
像今天落水这种极度危险的情况,几乎就是致命的。
还好被人及时救了上来。
经过专家团全力抢救后,现在已无大碍,但就叶瑞庭这个病体残躯来说,少说也得昏迷个三五天。
然而,从叶瑞庭晕倒到现在,时间才仅仅过去不到三个小时。
他现在醒了。
状态看上去似乎还不错。
不会是回光返照吧?!!!!
穿着灭菌服的护士,口罩下的脸色一白,慌不择路地朝门口跑去,“我,我去叫方院长。”
她竟一时忘了这间ICU病房的呼叫铃,是直接连通院长办公室的。
叶瑞庭望着风一般跑走的护士背影,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深吸了一口气,轻松地抬起胳膊,不敢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他怀疑自己在做梦。
因为他此刻感觉…………好极了!!
从小到大,身体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
好像掀开被子,他就能飞起来。
叶瑞庭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突然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慢慢取下脸上的呼吸器,掀开被子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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