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阁外头,春光明媚。

丫鬟问蕊端着茶盘走来,看着紧闭的门扇,仿若无意道:

“朝思姐姐,皇后娘娘还在和白夫人说话吗,奴婢该不该进去添茶啊?”

朝思:“娘娘没吩咐就别进去了,端着茶盘,在这守着吧。”

“是。”

问蕊低下了头。

她是陛下安排在坤宁殿的人,耳朵甚灵,隔着门扇,还能听清里头在说什么。

阁内。

白母听着白蔚之诉说难处,陷入了迟疑。

女儿身为国母,考虑甚多,对宫中的事,亦比她这个宫外人清楚。

她垂泪道:

“…可惜臣妇没有给娘娘生下有用的兄弟,娘娘父亲又是一个对朝事不上心的人。

“娘娘不知,娘娘那几个庶弟,不但不能为娘娘分忧……

“光陛下登基的这段时日,就惹出不止一两场风波了。

“虽都被压了下去,但只压下去,不动家法教训他们,他们见一次二次的都没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迟早要惹出大事来。”

白蔚之听到母亲提到庶弟惹事,蹙眉惊道:

“他们都干什么了?!”

白母支支吾吾,最终只道:

“娘娘别问了,事已经过去了。”

白蔚之气急,惶惶道:

“母亲应当劝劝父亲,绝不能这样下去了,万一惹出大事,被陛下知道,白家的下场,未必会比先皇时的贺家好多少。”

“臣妇劝过,可惜……”

白母幽幽一叹。

“今日臣妇回去后,会把娘娘的话与处境,转告你爹的,希望他知道娘娘的难处后,能清醒些。”

白蔚之颔首道:“多谢母亲在其中周全。”

白母:“这都不算什么,诶,白府中又有一个姨娘有孕了。这次,若生了个男孩,臣妇定要抱来记在名下,好好培养。

“等养一个有出息的孩子,白家也就能在前朝帮助娘娘了。”

白蔚之展颜微笑,同时亦有几分心动。

陛下近日来她宫中的时日实在是太少,就算服药,也不知道能什么时候有孕。

可惜陆充容的位分高,生下孩子后还会再晋位,不能以位分低为由收养她的孩子。

除非她产后虚弱,生完孩子就病逝了……

白母:“娘娘还有什么要嘱咐臣妇的吗?”

白蔚之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借助家中势力一次,说:“着人盯紧陈家。”

接着解释道:

“陈宝林与折才人关系交好,折家远在三秦,暂时顾不上,但陈家就在京中。

“若是能寻到错处,利用她遏制折才人,或者斩断折才人的臂膀,便再好不过了。”

白母应下,露出沉思之色,回忆着道:

“陈家那个丫头吗?好,她父亲是太仆寺少卿,不容易找出错处来,但陈家在京中家大业大,枝脉相连,存心去找,总能找出事来。

“何况今年还是秋闱年……

“娘娘放心,家中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白蔚之闻言,心安道:

“找到陈家把柄后,母亲就寻个借口,递贴入宫,直接把情况告诉本宫。”

她又嘱咐了两句道:

“让家中的那几个弟弟备考秋闱吧。哪怕考不上,也能把他们暂且约束在家里。”

白母:“娘娘说的是,以他们现在的年龄,第一次去考,考不上也不丢脸,你父亲应当会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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