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干嘛呀?”聂怀斌从屋里走出来,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聂磐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模样,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浓眉紧皱道:“你瞧瞧你什么样子,站没站相!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武将家的孩子?”

聂怀斌不情不愿地站直了身体,嘟囔道:“那儿子又不想当武将。”

聂磐被他这话气得直冒烟,只觉得这儿子哪看哪不顺眼!

当初给他取名为怀斌,是希望他外有武治内有文采,文武双全。谁知这小子给太子当了几年伴读,竟是只剩下左边那一半,右边一点都不沾。

聂磐深吸一口气,问起了正事:“今天赵家那回事,你怎么又搅和了进去?”

“爹这是什么话?”聂怀斌瞪大眼睛:“赵奉那孙子说太子坏话,还说咱们家就是太子的看门狗,儿子不得教训他一番?”

聂磐眯着眼,不大相信他说的话:“真的不是为太子出头?”

聂怀斌不耐道:“爹您到底想说什么呀?”

聂磐眯着眼道:“京城那么多郎君,你怎么就偏偏同太子那般好?”

聂怀斌回屋倒了两杯茶:“那儿子是太子伴读,不跟太子好还能跟谁好?”

聂磐突兀开口:“真的不是你小子看上太子了?”

没有丝毫防备,聂怀斌“噗”的一声把刚松进口中的水喷了出来,他捶着胸口拼命咳着,一边抬头看着自家一副正派模样的爹,瞪大眼睛:“咳、咳!爹您胡说什么呢?”

聂磐嫌恶地拍了拍他吐出来的茶水,十分冷静开口:“你那德行我还不清楚?”

小时候多不喜欢规矩的人,被选中当太子伴读时觉得宫里不自由,死活不愿去。结果进宫一趟见了太子之后立刻就变了想法,在宫里玩的他叫都叫不回来!

聂怀斌脸色通红,也不知是咳得还是怎么着:“爹您真是……儿子那是、那是忠君之心!”

“忠君之心?”聂磐一脸嫌弃,见他眼神游移:“你是我儿子,你放个屁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聂怀斌梗着脖子道:“那、那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爹您见了太子不开心?”

“我随你怎么说。”聂磐冷哼:“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

他说罢,转身离去。唯余聂怀斌站在门口,拍了拍烧红的脸,神色有些慌乱。

爹也真是……

太子是男人,他也是男人,爹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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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反应宋晏储自是不知,她回到东宫,环视一圈,问:“萧淮呢?”

陈玉边替她摘下大氅,边回道:“萧将军已经出宫了。”他把大氅放到一旁侍女的手中,又道:“殿下说不必强留,奴才便没拦着。”

“无妨。”宋晏储坐在椅子上,陈玉站在她身后,动作轻柔地为她按揉着脑袋:“那殿下,就让萧将军这么走了?”

“放心,”宋晏储轻笑一声,桃花眼轻阖,纤长的睫毛在眼底下打下一片阴影。她道:“孤想要的人,就没有得不到的。”

宋晏储此言一出,陈玉便放下了心,便也不再多问。

不多时,清汝携一群宫女端着热水进入奉阳殿,伺候宋晏储洗漱。清汝回头道:“时辰不早了,殿下先歇了吧。”

宋晏储的确是有些乏,正要应好,却听下人来报,说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求见。

宋晏储沉默片刻,让她进来。

来人是玉溪,与玉柳同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

宋晏储只着一身中衣,乌发散在后面,在烛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美如妖精,玉溪抬头瞥了一眼就不敢再多看。

“奴婢参见殿下。”

宋晏储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没正眼看她,问道:“何事找孤?”

玉溪咽了口唾沫,将手中的药罐往上呈了呈,小心开口道:“奴婢、奴婢奉娘娘之命,来给殿下送药。”

宋晏储睫毛一颤。

殿内一片寂静,宫女太监都屏住呼吸,噤若寒蝉。

宋晏储慢慢睁开眼,视线缓缓挪到那毫不起眼的药罐上,又移到玉溪明显带着紧张的面孔上,平静的眸光下似掩藏着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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