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中原中也和津岛治子,自然,中原中也和津岛治子也看见了他。

甚至津岛治子还主动向他笑了一下。

当然,不是嘲笑,森鸥外清楚的很,是礼节性微笑。

礼节性微笑听起来好像是个很简单的事情,但是有人就可以将笑容笑的慰贴人心,同样的,也有人怎么笑,看起来都是虚伪的假笑。

津岛治子无疑是个中高手,饶是森鸥外,也不免升起一两分好感。

——虽然一两分好感对森鸥外来说,和没有一样。

‘森爷爷,还是老样子呢。’

‘明明比记忆里的年纪年轻了28岁,但是发际线好像不仅没有往前,反而比28年后的他还要往后,PortMafia首领的工作就这么令人头秃么?’

‘明明中也叔的发际线就没什么问题啊?’

百思不得其解的津岛治子,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被放了下来,面前森鸥外和尾崎红叶一人举着一件衣服,异口同声问道:

“治子酱,你会选择这边的,对吧?”*2

津岛治子僵硬的回过头,身后若无其事的中原中也转头吹起了口哨。

“既然两位这么坚持的话——那我都穿了!”

“???”

————

津岛治子乖巧的跑去换了衣服,森鸥外拿的是一件古典茶会装的洛丽塔,注意,是一件,没有配饰。

或许是少女的身份,得到了尾崎红叶几分宽容。因此,在外面跑了两天,津岛治子终于得以在PortMafia,好好洗了个澡,并且还得到了尾崎红叶的赞助,借用了人家的护理套装。

——其他内衣之类自然不用说,尾崎红叶也贴心的准备好了。

由于森鸥外没有配饰,剩下的配饰和穿搭全部由尾崎红叶完成,于是明明是古典茶会洛丽塔却毫无违和感的融进去了和风元素。

尾崎红叶还给治子上了个妆,小姑娘解开绷带后,是和太宰一样的无病呻吟——明明脸上一点伤都没有,还非要缠绕上绷带,也不知道图什么。

最后,红叶转着圈打量自己劳动一小时的成果,一拍手:

“……这次我勉强承认,首领喜欢小裙子,还是有点道理的。”

治子只是撇撇嘴:

“小裙子没有配饰,就没有灵魂!”

“森先生只给了一条小裙子,却没给配饰,要是这样的话,我可算是知道爱丽丝为什么会嫌弃他了。”

——原来,足足28年,森先生的审美都没进步过。

“是么?”

尾崎红叶闻言,眼睛微微一眯,凤眼的美人笑起来也是波光流转,有着令人心荡神摇的风情美。

“你好像和首领、爱丽丝小妹妹都很熟悉?”

“为什么会不熟悉呢?”

“刚刚我换装的时候,你们就已经采集我的数据去做血缘鉴定了吧?虽然森先生的意思大概不是猜到了,但是他这个行为却意外的正确呢。”

小小的女孩披着那件十日町禅的外衣,端正的站在红叶面前。

她指指头上那个被夹上去的发包,笑着解释说道:

“虽然夹的很紧,头皮很痛,但是我还是分得清楚,到底哪个动作是在故意拔我头发来着。”

“我很怕疼的。”

治子只觉得头皮很沉。

夜已经很深了,这早早超过她平常的睡眠时间,时间稳步向着后半夜进发。

“再过一会儿,后勤医疗部那边,就应该把鉴定结果拿出来了吧?”

尾崎红叶缓缓审视着眼前的女孩子。

经过化妆的少女,外衣只是穿到了手肘的位置,长长的外衣花纹正好到了裙撑的位置,花纹刚刚好的坠在了裙摆的下方。

于是一面是天青色的裙底配合着人间繁花似锦,一面是清浅的柔粉配着白烟袅袅山寺静好。

可尾崎红叶发觉这两种少女的配色,无论是清爽的空青,还是柔嫩的樱粉,都并不适合津岛治子。

她忽然附身贴近津岛治子,严肃的看了许久,然后轻巧的在治子的眼尾添了一抹殷红。

对,这样才合适。

恰好这个时候,尾崎红叶也刚好收到了医疗部的消息,以及首领的通知。

尾崎红叶伸手给津岛治子:

“来,该去见首领了。”

像是精致的大型人偶一样的女孩子,乖巧的搭住了尾崎红叶的手。

因为高跟、加上了发包的发型、繁复不好行动的小裙子,她走起来摇摇晃晃的,甚至还要尾崎红叶扶一把,才能稳住身形。

牵着小女孩柔软的小手,尾崎红叶安心了几分——津岛治子手上连个握枪的茧子都没有,是完完全全的大小姐双手。

顺便,她路上抽空看了眼医疗部发来的消息。

略过那些专门术语,那上面所描述的结论只有一个:

太宰治和津岛治子

——可以确定是父女关系。

尾崎红叶:惊了……到底是谁能成功搞到了太宰治的遗传基因?!

————

他们到的地方是森鸥外的办公室。

PortMafia首领的办公室,自然不同凡响,但津岛治子又不是没有去过,和28年后比起来,这里的设备甚至称得上古旧,比起现代时尚之类的描述,在她的眼里,不如说是怀旧和复古。

尾崎红叶收到了消息,森鸥外和中原中也自然也不会漏过去。

然而太宰治和津岛治子的关系,充其量只是解开了他们其中一个疑惑,而更大的问题还在后面,已经拿到了今晚关于凯撒贝利这个组织覆灭始末,以及三个街区的混乱。

森鸥外案桌上的文件山又高出来一截。

而现在,凝视着眼前漂漂亮亮、看起来柔弱无害,身上还带着绷带,甚至根据医疗部的体检报告,不如说是放到野外,不用风吹自己都能倒了的小姑娘。

森鸥外,只觉得一股相似的冷意。

她和尾崎红叶说着自己分析的时候,她带着笃定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她在这首领办公室仍旧微微矜持的抬起头的时候。

……

她对PortMafia,对森鸥外,对身边可以随时摧毁她的尾崎红叶,她没有任何的畏惧,更不要说敬畏。

想到这点,森鸥外就感觉有种胃部被塞进了冰块一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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