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乔北心问梁以蓝:“妈,今天有个男生来买醪糟粉子,你有印象吗?”

他简单描述了一下程望的外貌:“很高,跟我差不多,皮肤白白的,眼睛很大。”

梁以蓝没怎么思考,一下就想到了:“有印象呀,他经常来买,人长得又俊,很好记的。是你的新同学吗?”

梁以蓝对于乔北心上次考试的小小失误并没有太放在心里,听到他很罕见地提到了同学,便猜想可能是新班级里相处比较好的朋友。

乔北心“嗯”了一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是新同学,但是……妈,你可能不记得了,我初二时,那次班上同学推了你的餐车,当时有个男生帮你收拾了半天,就是他。”

*

乔北心初中读的学校很差,老师不负责,同学素质也不高,甚至有人初二就出去混社会。

他们看不起乔北心这种爱学习的同学,更看不起他卖零食的母亲。

某天放学,年级里最爱惹事生非的男生等在梁以蓝的小吃摊旁,恶作剧地推翻了她的推车。

那时乔北心正在马路对面等待绿灯,见状恨不得立刻冲到母亲身边,可来往车辆太多,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男生冲他比了个中.指。

这时,另一个瘦瘦弱弱的男生跑了过来。

他半蹲着身子,帮梁以蓝捡起丢在地上的东西。小推车失了平衡,顶端放着的玻璃瓶子倒了下来。梁以蓝低呼一声,推开男孩。

玻璃瓶摔在地上,满满当当的牛奶喷洒而出,男孩被梁以蓝推开,并没有被碎玻璃划伤,只是裤脚和衣袖都沾上了牛奶。

那时乔北心的近视已经有些严重了,可隔着那条马路,他依然看到了男孩愣了一瞬。

*

乔北心说起那段回忆时并没有表现得太难堪,可这件事始终梗在梁以蓝心里,她一直逼着自己忘掉那些。此刻突然被挖了出来,她愣住了。

“啊,哦,哦。”她尴尬地说,“是么……”

很快,她又警惕起来,一下子抓住乔北心的胳膊,说:“他、他、他当时为什么会在附近呢?他和你也是初中同学吗?”

乔北心拍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不是,他那时在一位老师家里补习英语,离学校很近。,那天是补习结束刚好路过。他人很好的,你别紧张。”

梁以蓝也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她松开手,坐回沙发上,不好意思地笑:“妈太紧张了,不是非要恶意揣测你的同学……人好就好,那你们好好相处。他喜欢吃什么呀?明天带点给他。”

乔北心正有此意:“嗯,妈你教我做吧……”

*

第二天上学时,程望又被周娜堵在班门口了。

周娜拎着几个面包和一瓶牛奶递给他。

程望头都快炸了,他真应付不来这种场合,再三摆手,说:“我不要,真的不用,谢谢你了。”

周娜:“我不管你要不要,你不想吃就拿去送给别人,反正我送出去的东西,绝对不收回来。”

小果儿坐在班里,远远看到了这一幕,嗷了一嗓子:“大橙砸!学神给你买早饭了哦,还热乎着呢!”

程望如获大赦:“你看!我有东西吃的!我真不要……”

这时,乔北心也听到了门口的动静,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和周娜对上。

她盯着乔北心看了几秒,轻哼一声,转过身走了,又随便拉了个同学,把手里的东西塞了出去。

程望顶着班里众人八卦的目光回到座位上,嘟囔了一句“看什么呀”。

乔北心还真给他带了早饭。

纸盒叠成小船的形状,打开后依次坐着四个糯米团子,白白软软的糯米粉被蒸成下窄上宽的形状,顶端淋上了令人食欲大开的各色果酱。

“哎!”程望惊呼,“这不是熟梨糕吗!”

只是,不知是由于路上颠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四只糯米糕上的果酱淋得七扭八歪,程望刚刚拿起,果酱就滴了下来。

程望舔舔手指淋上的果酱,被小果儿嫌弃地推了一把肩膀。

“程望你好脏!”

“我洗过手的,不许胡说八道!”程望狡辩。

乔北心闻言无奈地笑,从抽屉里掏出张湿巾,站起身子探到前桌,给程望擦了擦手指。

程望惊讶地回过头来——又被擦了嘴。

这下,连小果儿目瞪口呆。

程望躲了一下,但乔北心的手速更快,又追着过去擦了另一边嘴角。

程望捧着那个小船纸盒,嘴里和鼻尖都还萦绕着巧克力的甜味儿,可不知道为什么,手里的东西让他有些食不下咽了。

*

时间不紧不慢地过着,转眼间,乔北心来到二班已经两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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