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普通的早上,六点一刻,楚燃准时从梦中醒来。
冬天天亮的很晚,几乎没有多少光线从窗帘外照射进来。楚燃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摸到床脚的衣服,在被子里穿好。然后他掀开被子下床,踩着毛绒绒软乎乎的拖鞋去洗手间洗漱。
家里的热水器前两天坏了,一时没有人来修理,楚燃用冷水洗了脸,“嘶嘶嘶”地连着抽了好几口冷气,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他现在十五岁,正念高中一年级,有个和自己同校不同班的孪生妹妹。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要一起步行去学校,晋城一中的早自习七点钟准时开始,如果迟到他们就会被老师点名,然后通知家长,不但要写检讨,晚上回来还要被爸妈唠叨一顿。
所以他不想再迟到了。
但这真的很困难。
毕竟他妹妹楚然是个不折不扣的贪睡鬼,高中三年里早自习不迟到的时候屈指可数,以至于后来他们班主任都习惯了这件事,只有在楚然不迟到的时候才会给她家长发一条“虽然知道她明天就不会再按时到校了,但还是意思意思鼓励一下”的短信。
楚燃很清楚这一点,尽管他和楚然才只念了不到两个月的高中。
他是重生者……或者说是穿越到了一个原本不存在的人身上的穿越者。
两个半月以前,他还不是楚燃,他是他亲妹妹楚然——二十五岁的独生女楚然。
楚燃真的搞不懂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没有触电,没有被车撞,更没有过劳死——
尽管他上辈子的职业是码农,但他一直很注意保养。一年四季不碰冷饮,日常饮食少油少糖,且每天都抱着个龙飞凤舞的搪瓷茶杯cos离休老干部。
就算真要论职业病,他们办公室比他玩命的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到他先过劳死。
但世界就是这样奇妙,他只是趴在电脑前面睡了个午觉,再醒过来时就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床上。这张床连带着房间里的一应陈设都让他觉得既熟悉又陌生,楚燃摸不着头脑地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然后他察觉到双腿中间某个微妙的存在。
他差一点就要尖叫着从地上蹦起来了。
但他的自控力还是稳的……好吧,事实是他当时根本没办法发出声音。楚燃惊慌失措且极度惊恐地拉开裤子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他真的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那东西——然后他终于确定那东西是实实在在长在自己身上的。
楚燃不知道自己应该直接晕过去还是怎么样,他脸色惨白地站在原地懵逼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觉得自己需要冷静。
他得先确定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被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组织绑去做了变性手术——虽然后者的概率比他一直就是个男生,只是以为自己是个小姑娘更低,但前者的概率难道就能高到哪里去吗?
楚燃勉强镇定下来,四下环顾着将自己所在的房间打量了一圈。这个房间看上去真的很熟悉,但他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楚燃思来想去,伸手将窗帘拉开一道缝隙。
他探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刷的一下放下窗帘,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这TM的就是他家!
现在他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这个房间是他们家书房,但里面的一应陈设都和之前完全不一样。楚燃快要被这个玄幻的世界逼疯了,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于是他打开房门走进了对面的洗手间。
镜子里映出来一张和他极为相似,但明显属于男孩子的脸。
十分稚嫩,看上去也就刚十四五岁。
楚燃深吸口气,呼气,又吸了口气。
他打开水头龙把自己的脑袋埋进了汹涌的冷水。
五分钟后,楚燃关上水龙头,从旁边的毛巾架上拽下自己常用的毛巾把头发擦干。虽然这一切都让人十分之不可思议,但他大致明白过来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他重生或者说是穿越到了平行世界,而平行世界里的楚然是个男孩。
好吧,很好,这很量子力学。
楚燃尽量放平心态,穿过走廊来到客厅。他想知道现在家里还有没有别人,另外这个世界的自己之前正在做些什么。
客厅里的电视开着,沙发上乱七八糟地堆着一床空调被,楚燃刚一走进客厅,就看见那床空调被底下伸出一只手来。
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紧随其后从那个方向传来。
“哥,我饿了。”
回忆到此为止,楚燃吐掉嘴里凉薄荷味儿的泡沫,又漱了一遍口,将牙杯放回架子上,出门左转。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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