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宜年说完便把手机扔还给了杨舒,没再向这边看一眼,把手揣进上衣兜里转身走了。

杨舒接住扔过来的手机,看到电话已经挂断,再打已经被拉黑。他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握住手机又尝试了好几遍,额头上的汗水流到眼眶里,发涩发疼也顾不上擦。

然而结果是一样的。杨舒松开手,刚换的新手机就咔嚓摔在地面上,屏幕上出现一条丑陋的裂缝。

以对方的身份,他不可能再联系上了,暗害祁宜年那个任务的尾款打水漂,杨舒捏紧拳头,而且因为他试戏间的愚蠢表现,他连自己的本职工作都没守好,连个龙套角色都没混到。

他都干了什么啊?杨舒抱住头,想起祁宜年拿过手机说话时低垂的眉眼,最后一句身上一瞬间透出的凛冽的锋芒,在这一刻,他悔不当初。

——

私人医院的高级病房中,胡卢和苟宿坐在病床的两侧,一人手里拿颗苹果,在削皮,一人手里拿颗梨,准备榨汁。

孟洲在这两人压低的争吵声音中悠悠转醒,就听两人隔着他在空中对线。

“你别胡闹,榨汁机把孟洲吵醒怎么办?”胡卢呵斥道。

苟宿不听,“孟哥就爱吃梨,榨成汁我们三个人喝,好兄弟不分梨。”

孟洲听不下去:“……你再拿两颗吃不就行了。”

他一出声,本来在吵的两个人瞬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苟宿惊喜道:“孟哥你终于醒了,你连续晕了两次,吓死个人。”

胡卢把手里的苹果和水果刀放下,边按护士铃边问孟洲,“你感觉怎么样,头还晕不晕,疼不疼?”

孟洲被苟宿扶起来靠坐在床头,其实他没什么事,但是现在这场面,不装柔弱好像有点无法解释。

于是他一手揉太阳穴,转向胡卢,“还有点晕,但我没事,可能是有点低血糖。”

苟宿啪的打开榨汁机,“护士也这么说的,孟哥你浪归浪也注意身体啊,都低血糖到晕过去了,你多吃水果。”

护士在榨汁机声中走近房查看了下孟洲的身体情况,一切体征都良好,安顿了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胡卢等护士关上门,才问道:“孟洲,今天在试戏间里你是怎么回事?”他拧着眉,又是不敢置信又是恨铁不成钢,“你他妈的被人打了竟然还给人家道歉?你脑子——”胡卢猛地收住声,换了个委婉的说法,“低血糖让你脑子供血不足?”

苟宿也在旁边附和,“而且孟哥你当时是想要下跪吧?你还记不记得你说过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还用孟家家规拒绝过人家呢,转眼就抱着人腰往下跪,孟家牌匾都要被你气的掉下来。”

孟洲:“……”就知道你们俩要问这个。

孟洲向后躺倒,用手把自己脸盖住,叹了口气,道:“等等我还没想好借口。”

胡卢、苟宿:“?”

孟洲实在是不知怎么解释才不至于使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毁于一旦,他当时的行为是自己现在想起都想要暴打一顿的程度——就他妈的丢他老孟家的脸。

但他也是迫于无奈啊。

孟洲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祁宜年拳头砸他脸上的时候一道电子音同时响起来,孟洲当时还以为自己幻听,然而等他晕过去后,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银白的金属空间里。

空间内部是个球体,四周墙壁光滑如镜,科技感十足,而孟洲则悬浮在这个球形空间的正中央。

孟洲皱起眉头,一秒钟的思索后,他喃喃自语道:“盗梦空间?星际穿越?长江七号?楚门的世界?还是……水滴?”

“都不像啊,”孟洲奇怪道,“可我就看过这些科幻片,”他又环视了一圈这个空间,“这劣质的梦境造物,不会是星际飞船的简化版吧。”

孟洲这么自娱自乐一会儿后,晕过去之前听到过的那个电子音再次出现,“这里是男德系统空间。”

孟洲:“……?”

孟洲:“说人话。”

“你成功绑定了男德系统,捆绑对象是祁宜年。从现在开始,你要遵守男德,并成为男德满分的男人。”系统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感波动,然而说出来的话恨不得让孟洲的情绪波动到坐过山车。

孟洲不可思议地质问:“我?遵守男德?”孟洲暴跳如雷,“你竟然让我遵守男德?我是要成为让别人为我守男德的男人!怎么能自己守男德!”

孟洲出离愤怒,胸膛迅速起伏,他冷笑地蔑视了一眼这里,一字一字道:“老、子、不、干。”

电子音沉默了一瞬,下一秒,孟洲就被从银白色金属内壁上释放出来的电流攫住,整个身体不过一秒就奄奄一息,像被一条电死的鱼。

死鱼孟洲张口,一口黑烟冒出来,他仍不屈服道:“这是我最后的尊严。”

金属内壁上的电流再次蓄势待发。

孟洲:“……”

眼看那银蛇似的电流要再次缠上来,孟洲大喊:“我守!我守!我没有尊严,我守男德呜呜。我就是男德的最真诚拥护人,我还会背一公二礼三从四德八荣八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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