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说起来,祁宜年和孟洲交集并不多,对方在菩萨面前求和他解绑,这是求的什么愿?
祁宜年上前一步,正待询问个清楚,身后突然传来呼喊,他回头,是刚才供长生灯的那个小沙弥。对方正在寻找他,祁宜年担心是长生灯出了什么问题,转头便抛下这边的事情,走向那个小沙弥。
“住持方丈说要为您的长生灯念经加持,”小沙弥对祁宜年合十行礼,“施主请跟我来。”
祁宜年回了一礼,回头望了一眼,跟着小沙弥向正殿方向走去。
大殿里,住持已经等在佛前,他捻着佛珠含笑望了祁宜年一眼,“施主是有佛性的人,老衲敢请为施主及供奉家人念经加持。”
祁宜年合十而拜,“多谢方丈。”他知道对方能做到北禅寺住持的位置,自然功力深厚、地位高上,能主动为他念经是没想到的。
祁宜年在一旁静静听和尚祷念,一炷香时间后,对方放下木鱼,直起身拉着他出了大殿,在高阶上站定,台阶在他们脚下蜿蜒而下。
阳光从金黄殿顶反射而来,殿前广场用宽大白石铺就,宽阔沉厚,上面左右分立着两个青铜大鼎,里面袅袅燃着香烟,灰白香灰堆满其中。
“施主碌碌于红尘中,可有所求?”
祁宜年淡色的眸子望着广场上的白砖,“方丈是想拉我做和尚?”
住持红色的袈裟被风吹的微微飘动,他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说:“今日寺庙中有姻缘活动,施主想要参加吗?”
祁宜年回头望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和尚,对方笑的慈眉善目,祁宜年的探寻被这笑容挡回来,便收回目光,只道:“没兴趣。”
住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没有再多说,“施主可以在寺庙中多转转。”然后对祁宜年合十拜别,带着小沙弥离开了。
祁宜年莫名于对方的举动,但也没深究,北禅寺底蕴深厚、各处建筑都可见风骨,他本来就想在里面多流连欣赏一会,现在索性顺着对方的话继续逛寺庙。
岁月的痕迹令这座古老的寺庙具有一种更温润而包容的气质,其中的植物仿佛都在聆听佛经的洗涤中而具有一种禅意。
祁宜年不自觉流连忘返,只随着心意移步换景,不知不觉中又逛回了供奉观世音所在的偏殿。
偏殿里孟洲一脸丧气地坐在台阶上,身旁价值昂贵的观音木雕横着倒在地上。
胡卢和苟宿从小门进来看见这一幕眼睛都直了,“孟哥你这这这……”胡卢赶忙跑过来把观音雕像捡起来,“不信神也不能不敬神啊,”胡卢拍拍观音雕像上的灰尘,“人本体还在你身后看着呢,你就敢这么放肆。”
孟洲头也不抬,冷笑一声,“屁用没有,这神就不存在。”
“卧槽,”苟宿弯腰捂住孟洲的嘴,“孟哥你嘴炮也不是在这里嘴啊。”
孟洲一巴掌拍开苟宿的手,“有本事菩萨就在我面前显灵,不然我不信。”孟洲想着他身体里那个男德系统,最好两个再打起来,让他看看这些反科学唯物论的东西哪个更厉害。
胡卢看着朽木不可雕也似的摇了摇头,弯下腰给孟洲手腕上系了条红绸,孟洲抬起手看了眼,“怎么着,组团扭秧歌去?”
胡卢:“……”
胡卢无语地一把将剩下的红绸全扔在孟洲怀里,“带你找老婆去!”
孟洲的神色在听到老婆两个字后变了一变,突然局促地收回坦荡放着的两条大长腿,抱在膝头,头抬起又放下,抬起又放下,半晌,才小声又气势十足的说:“别胡说,祁宜年才不是我老婆。”
胡卢:“?”
苟宿:“?”
“我也没说他是你老婆啊,”胡卢一脸莫名其妙,过了两秒反应过来,“你他妈想什么呢,我说的带你找老婆不是这个意思。”
孟洲先是讪讪,想到自己的失态,随而暴怒,“那不是你话没说清,让人误会吗!”
“再误会也误会不到人家是你老婆的地步啊,”胡卢吼回去,而后电光石火的一秒钟里想到了什么,表情切换到了惊讶,就像华生发现了盲点,“卧槽,你不会是有情况吧?你不会是喜欢人家吧?你不会是喜欢人家还像个小学鸡一样不敢承认吧?”
苟宿也不可思议地望向他,“孟哥,三思啊,他可是拒绝了你的孟氏家规,你们有缘无分啊。”
孟洲一挥手,长长的红绸就随着飘动,“去去去,我怎么可能喜欢他,你们忘了,我第一次见面后,就说过,就祁宜年那种听见孟家家规就知难而退的,就算长的再好、给的再多,我也绝不会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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