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一时哗然,纷纷对她这揽月阁阁主的自负感到不满。

他卫珩自幼跟随当今圣上,如今正是圣上跟前的红人,将来不可估量,她区区一个揽月阁阁主哪来的自信说出这番话。

远离院内的纷扰,阁楼二层的横栏旁,戚长愉正笑的捶柱,他拉过一旁苦着个脸的柳允南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卫珩吃瘪,他不配,哈哈哈,他不配!”

卫珩为人冷漠,是个不好相与的角色,戚长愉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没想到他今日会栽在一个女子手上,这让他如何不开心!

柳允南挣不脱他,只得由着他撒欢,他望向那坐在位上神情自若的男子没了和戚长愉一同取笑他的兴致,他就这么一个幼弟,父母临终前特意将他托付给了自己,他却把人给弄丢了,柳允南长叹一声,硬是把戚长愉推到了一旁的木椅上,让他自个儿乐呵。

“微臣的幼弟走失了,现在没有和王爷一同玩闹的兴致。”

戚长愉倒在椅上叼起个酒杯一饮而尽,“这揽月阁里哪个不是有眼力见的人物?你那幼弟只需道一声名号,有的是人抢着给你送回来。”

柳允南长叹一声,怕就怕在他这幼弟不愿道明身份唯恐丢了他的脸面。

而此时宴上,不同于众人的惊怪,卫珩一双漆黑的眼眸死死锁在那画屏之后飘渺的身影上,他神情依旧,毫无恼怒可言,仿佛那揽月阁阁主所言非虚,他不予反驳。

场面再次凝固了下来,他们在这里替人家抱不平,可人家压根不把这当回事。

雕刻着雪梅的木门被打开,一双黑靴迈入院内,紧接着,是那人颀长笔挺的身姿,墨蓝色缎子衣袍绣着雅致黑竹花纹的滚边,腰间系着墨色犀角带,只缀着一枚通身雪白的玉佩,他披着一件墨色白狐绒边大麾,携着满院风雪而来。

长身玉立,气质出尘,但偏偏脸上戴了张银制刻花面具,将那张面容遮了个全。

他不急不缓的走入院内,仿佛闲庭散步般从容,四周不少女子有知道他是谁的,纷纷羞红了一张芙蓉面。揽月阁对女子约束极少,因此有几个胆子大的朝他丢去绢花。

戚玄迟垂眸扫了一眼身上滚落的绢花,他轻笑一声恶劣的踏过绢花自顾自的寻了个空位坐下,灯火之下,他露出的肌肤白皙光洁,若不听声音倒不像是个公子,即便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单凭一双微微露出的含情双眸,就足以引去所有目光。

他正是公子谱上名排第二的弦期公子,以才貌冠绝天下,只可惜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因此不少人认定他身世不堪,这才没能拿下谱上第一的桂冠。

卫珩察觉到那画屏之后的身影在看到这弦期公子时肉眼看见的颤了颤,他心中生疑但并未显于面上。

院外又紧跟来了一个侍从,他着急的奔到卫珩身后低低的说了几句,随后卫珩便持剑而起,少年将军衣袍阵阵,他深深望了一眼那画屏后的身影,疾步离去了。

终于,烦人精走了,白知柒抬眸望向那静坐在人群中沉默却又夺目的存在,她冷哼一声,不想再看他。

白知柒正要开口示意宴会继续,余光却瞥见了一个小小的嫩黄身影,她心中一凝还不待反应,不远处抱着琵琶的众名花里却传出了一道不小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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