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大师,如何?”虞穆在旁边紧紧盯着她的动作,看样子非常紧张他夫人的状况。
谷长宁收回手,随口胡诌:“夫人没有大碍,只管调理着便好,但这寝房内还是要多开窗,透透气对夫人养身子有好处。”
进来时那甜香太过腻人,她都快待不住了。
给江倚云号完脉,虞穆又有礼有节地送她出门:“内子抱病在身,恕我不便远送,玉蝶,送谷大师到正堂。”
谷长宁虽然心存疑虑,但还是颔首告辞:“虞大人请回。”
跟着玉蝶回正堂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虞穆回寝房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就像投石入水,涟漪一圈圈泛开,越扩越大。
方才在晴水院门口接虞凤策时他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见了江倚云一面就跟个色令智昏之人一样,连半步房门都不肯出了。
在正堂坐着等她出来的虞凤策没有急着问,听见她的动静便起身,喊了薛回扶着他,一道回靖榆院。
谷长宁自觉地拿起手提风灯,往前头照路去了。
唉,前头还是谷大师的待遇,一回来就变成谷小妹了,落差好大。
回到靖榆院,碰巧撞见洒扫完的几个婢女,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朝这边躬身行礼,瞬间察觉为何自己总是下意识地把靖榆院的丫鬟称作婢女。
“丫鬟”听着与主家更为亲近些,可是靖榆院几乎所有丫鬟都对虞凤策退避三尺,循规蹈矩,婢女就真的只是侍婢,没有其他身份。
虞凤策一回来便撒开薛回扶着的手,抬手摘下蒙眼的白绫,给了谷长宁一个眼神:“随我来。”
谷长宁提着灯跟在他背后走,忍不住把灯抬高了些,影影绰绰的灯光下,他穿着苍蓝色深衣的背影高瘦挺拔,气骨天成。
要是鬼物都长他这样,她可能巴不得阴阳眼从早开到晚。
重新在茶室坐下,眼见着薛回关上门了,他才问:“如何?”
谷长宁把方才在晴水院所见一一道出:“我觉着二夫人怪怪的。”
虞凤策手指在桌上轻敲几下,忽然出声喊外头候着的人:“薛回!去将书房的问灵图拿来!”
待薛回将封在紫檀木盒中的问灵图送来,虞凤策伸手将画卷展开,看见上面的图时三人都同时一愣。
问灵图上,赫然是二夫人江倚云的画像。
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这!这怎么变了?!”薛回第一个按捺不住惊叫,“上回看时不是这样的呀!”
虞凤策眸底幽暗,侧过脸问谷长宁:“你上次说过,用问灵图有代价。”
“……是。”她猜到他要问什么,主动道出,“阮含玉死后,她用过的那幅问灵图上变成了她的画像,我猜测过也许是她的阴魂被锁进图里了,但是重新翻看画卷,却发现那幅问灵图已经死了。”
“死了?”她不羁的用词让薛回一时费解,“谷姑娘,一幅画怎么会死呢?”
谷长宁动手将地上的风灯放到桌面,然后拿过问灵图在风灯前展开,即使烛火没有日光那般强烈,但也能清晰地看见有光从画卷背面透出,包括上面二夫人的画像,与纸张是浑然一体的。
“还记得上回我们看的那个宫装仕女吗?那时候她的身子是不透光的,因为那时问灵图还是活的,里头的阴魂也是活的,如今这幅问灵图已经变成了一幅普通的画,二夫人的画像,就只是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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