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
承恩公一下子警惕起来。
特别是下人的话让他生出了特别的警醒。
“你说世子请魏王来府?他什么时候结识了魏王?他什么时候与魏王好到能邀请他来府中做客?”
魏王这一次声势浩大地回了京都,本来就给皇帝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承恩公府和皇帝是一派的,他对魏王已经无比地警惕,因此,当听说刚刚回了京都的魏王竟然与自己的儿子亲近到被邀请来了承恩公府,他的心里能不警惕么?
若说是当年魏王离京之前,他儿子戚恪就与与魏王交好,承恩公才不会相信。
十年前魏王离京的时候,戚恪不过是个五六岁大小的孩子。
就算认识,可能要好到什么程度?
就算是要好,可十年分别,他们还能做好朋友不成?
可魏王刚刚回了京都就和戚恪搭上了线,这是想做什么?
世人都知道戚恪是他的嫡长子,是承恩公府未来的继承人。
承恩公面沉似水,哪里还顾得上哭哭啼啼要跟自己解释自己清白的妻子,还有忤逆败家的女儿,眯着眼睛想着魏王与自己嫡子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系。他正想着的时候,戚颜也露出几分惊讶……她和魏王同时离开宫中,本以为魏王已经回了王府,却没有想到竟然遇到了戚恪。
上一世,魏王与戚恪关系不错,她是知道的。
可原来,魏王与她弟弟戚恪之间竟然早就相识了么?
这是她前世都不知道的事。
父女俩正各自想着心事,承恩公夫人掩面哭泣的时候,门外就见下人已经惶恐地引着两个人往这边来了。
先进门的是一个面沉似水的英俊少年,年纪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可英姿勃勃,目光如星辰一般明亮。他快步进来,看到了正冷着脸看着他的承恩公,目光微微一暗,之后转身恭敬地说道,“王爷大驾光临,戚家未免怠慢了。”
他的身后走出了高大英俊的男人。
正是魏王。
当看到魏王的时候,承恩公已经眼神缩紧。
继而听到自己的嫡子对魏王这样恭敬,承恩公险些气得半死。
他心里气得呕血,可是脸上却要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笑着迎上去对魏王说道,“王爷驾到,戚家自然蓬荜生辉。是阿恪待客不周,臣本该去门口迎接王爷的。”他笑着与魏王并肩走到了上房。
见了承恩公夫人美貌的脸满是泪痕,他便不耐地说道,“在王爷面前哭哭啼啼像什么话!你们出去吧!”
他看都不看戚颜一眼。
魏王的目光看似不经意地扫过戚颜。
然而戚恪年轻气盛,看着仿佛要当做无事发生的承恩公,到底忍不住,单刀直入地问道,“父亲,今日我在军营听到一些传闻。”
他还年轻,英俊的脸上无法隐藏心中的情绪,见承恩公皱眉看向自己,仿佛自己是多么不懂事一样,却依旧不管不顾地问道,“我听说宫里出事了,是不是?”
“胡说!”
“是不是胡说,父亲心里有数。大姐姐抢了我姐姐的姻缘,与陛下苟且,是不是这样?”
少年郎的声音一下子变大了。
哪怕是承恩公脸色阴沉,高声喝止,可他还是大声质问道,“宫里让姐姐受了委屈,没有给我姐姐一个交待,却把大姐姐留在宫中抚慰,是也不是?”他一下子变得激烈起来,戚颜看着虽然年少,身量不过是少年模样,还没有成熟男子体魄的弟弟站在威严深沉的父亲面前为自己抱委屈,眼眶微微一红。
前世,她临死前惦记的人不多。
戚恪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们同母所出,从小姐弟一同长大,感情极好。当她嫁入宫中,戚恪也一直都在支持她。
甚至当戚鸾进了后宫,成了戚贵妃,戚恪还曾经怒斥过戚鸾与皇帝无耻。
因他护着自己,因此失了太后,皇帝还有承恩公的欢欣,失去了承恩公府继承人的地位,不得不在军中打熬。
她被废后的时候,他正跟着魏王出征,浴血沙场。
他们姐弟连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见。
如今,戚颜几乎是贪婪地看着尚且年少,锋芒毕露的弟弟。
她的弟弟前世与今生在她受了委屈的时候,都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为了她甚至愿意与父亲抗衡。
“阿恪,你怎么能和你父亲这么说话。”承恩公夫人已经吓得浑身发抖了。
可戚恪却顾不得还有魏王在侧,盯着承恩公,咬牙切齿地说道,“大姐姐明知道陛下就要迎娶姐姐,为什么还要勾引陛下?陛下明明即将成亲,为什么与大姐姐暗中苟且?什么真心相爱,说到底,不过是两个没有人伦,毫无廉耻的狗男女!”
“你这混账!”承恩公哪里受得了儿子这样侮辱皇帝与戚鸾。
“狗男女”三个字更不是他能容忍的。
更何况还是在魏王面前。
这不是给魏王看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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