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殊心神不宁,整顿午饭都吃得味同嚼蜡。
对傅庭安的担心,对“同性恋”的抗拒,对流言蜚语的痛恨,对小周未知举动的恐惧......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究竟哪种感情更占上风。
苟旦观察了半天,最终主动出击:“谢平殊,遇到什么事了?”
谢平殊讷讷地一张嘴,木然道:“龙生龙,凤生凤......”
他停住了。
苟旦和杨不畏都很茫然。
谢平殊却只感到一阵懊悔——他刚才在说什么,在拿傅庭安和他爸作比较吗?难道傅庭安可能喜欢男人,就会成为和他爸一样恶心的败类吗?
这根本是偏见,是对傅庭安的侮辱。
傅庭安那么优秀,就算有遗传,也肯定是遗传傅阿姨更多一些。
谢平殊下意识地搓着手,盛夏的天,他却总觉得冷风刺骨,如芒在背。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遇到事了大家一起想办法嘛。”杨不畏实在看不下去,猛拍了几下他的背,谢平殊却没像以前那样坦白,而是脸色铁青地摇摇头,守口如瓶。
苟旦看出谢平殊的确是不愿开口,也不为难,打了个圆场,三人便各回座位午休去了。
谢平殊一个人窝在后排,任同学嬉笑打闹他自不动如山,周围人也都当他是数学课被点了名心情不好,没什么人上赶着烦他。谢平殊自己却越坐越觉得心烦,终于忍无可忍,犹豫着点开小周的会话小窗,敲了一行字:
“你做什么了?”
小周会直接找傅庭安对质吗?
她认出来的人到底是不是傅庭安?
傅庭安真的是同性恋?
那些流言会不会伤害到傅庭安?
谢平殊头皮发麻,感觉任何一种结果他都无力承担,但再三磨蹭,他还是将这条消息发了出去。
没过半分钟,小周便秒回了他。
“我在表白墙上匿名下单了,”小周似乎一直在等他的消息,即便只是打字,也能看出少女忐忑的心情,“对不起,学长,我太着急了。”
谢平殊屏住呼吸,一边赶去搜索A大表白墙,一边问:“几点的单?”
小周飞快地发过来一张截图,谢平殊也在同一时间加上了A大表白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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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截图是小周和表白墙的企鹅对话,小周的头像打了码,显然是表白墙放出来的图。
图上是小周对表白墙说:
“墙墙下单,反驳昨晚九点匿名的p3。p3造谣金融学院研究生傅姓学长的性向,还造谣他和另一个学长关系不干净,从而获得保研资格,根本是无中生有。因为傅学长他现在是我的男友,而我是女生。
证据如图。”
——那张证据,正是他在恋恋用的头像。
那张偷拍的傅庭安,在此刻看来,简直是绝佳的女友视角。
谢平殊:“......”
女友竟是我自己。
那张照片的背景显然是在家里,且照片中的傅庭安毫不设防,满满的生活气息,即便不是女友,也得是感情亲密到可以登堂入室的关系才能拍下的照片。
果然,在小周澄清后,评论区一片腥风血雨,舆论就此反转。
谢平殊掐着自己的人中,颤着手翻到表白墙昨晚发表的所谓“p3”。
p3和小周一样,选择了匿名投稿。
这位p3的锤,显然就不如小周那么实,只是欲盖弥彰地声称自己是一名见义勇为的A大学生,因为过于正义,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决定披露一些肮脏的权钱交易——比如肮脏的取向为同性的某金融学院傅姓研一生是如何依靠钱和美色,攀上了某教授儿子,再通过教授关系拿下保研资格。
傅庭安的姓氏不算常见,金融学院研一生更是把范围缩得极小,只差没把傅庭安的学号打在公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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