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达冲出周氏医馆后就直奔仁济堂了。
仁济堂位于周氏医馆两条街外,地理位置比之周氏医馆更好。在周父来到甘酒镇之前仁济堂就已经存在六十多年了。
仁济堂第一任主人听闻曾在太医院任职,年老还乡后回来甘酒镇开设了这家医馆。现在仁济堂的坐诊大夫是方应悬。
陈达跨进仁济堂,就被里面忙碌吵嚷的气氛安慰到了。
这才是医馆该有的样子,哪里像周氏医馆,坐了大半天也不见一个人上门的。
他扫视了一圈,便见方大夫正捋着下颌胡须在给一个病人诊脉。后面排队还坐着几人,显然也正在等着看病。
他抓住一个正在一旁配药的伙计问道:“小兄弟,我找方大夫看病的,还有多久能到?”
那伙计抬眼撇了他一眼,不耐道:“去那边坐着等,你来这么晚还着什么急?别人可是一大早就来等着了!”
方达悻悻地坐了过去,心里越发后悔,早知道就该直接过来的!
他坐在一旁看着前面插科打诨的一群人,心里焦急,方大夫可是附近几个镇数一数二的大夫了,但愿他的头痛病能够就此治好!
他又想到了周锦之前对他说的话,头上钻洞治病,多么荒谬!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那绝不是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那周大夫分明是想杀了他,这么可怕的人是怎么当大夫的!最不可理喻的是陈旺一家居然对他交口称赞!
莫不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了?
陈达坐在那里默默想着,他这般说服着自己。只觉眼前越来越模糊,周围的声音开始空荡发散,然后他好像听到一声惊呼,接下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当他再次清醒过来时他正躺在一张长椅上,周围围着一群人紧张地看着他,见他醒来齐齐露出开心的笑容:“醒了醒了!小兄弟,你感觉怎么样了?”
陈达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手脚发麻发软。他难受地抬手想要拍头。
“别动!”有人抓住了他的手,语气轻缓道:“我在给你针灸,别碰歪了银针……”
陈达循声看去,这才发现旁边坐着的方大夫,他手边放着一卷铺开的银针,右手捻着一根银针,抬手扎进了他的百会穴。
“方大夫,我怎么了?”
“你晕过去了,可把大家给吓坏了!幸好在医馆,还有方大夫给你治,要不然可就悬了!”旁边的一位婆婆庆幸的说道。
陈达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又晕倒了。这是第几次了?
“方大夫,你要救救我,我……”陈达紧紧抓住方应悬的袖子,眼里全是迷茫害怕。
方应悬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别担心,我刚才给你诊了脉,又检查了你的头,发现你右脑有瘀痕,你是不是头部曾经受过伤?”
“是是是!”
陈达迫切的回答,因为太过激动脑袋又是一阵发晕,他紧闭着眼缓过这阵晕眩,才喘息着道:“年初我脑袋被砸伤过,敷了药以后也止血愈合了,但是后来我就时不时觉得头痛难忍,近些日子更是睡也睡不好,还莫名其妙就会晕过去。方大夫,我这究竟怎么了,还能治吗?”
陈达紧张害怕地看着方大夫。
方应悬捋了捋胡须,思索了一番道:“把你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陈达听话的伸出舌头。
方大夫仔细看了看,示意他收回去。
“方大夫,我……”
“唔,你头部曾受过外伤,头痛经久不愈,舌质紫暗或有瘀点,舌苔薄白,脉细涩。这是淤血阻窍,脉络滞涩,不通则痛,我给你开个活血化瘀的方子。”
“那方大夫,我这病能治?”
方应悬轻笑了一声道:“小伙子年纪轻轻,别这么忧虑过深。”
他起身来到桌旁开始写药方。
陈达听到这话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瞬间松懈了下去。
他终于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容,道:“能治就好,能治就好,方大夫,您可不知道,刚才那个周大夫可是把我吓到了,我还以为我就要没命了。”
说着说着,语气竟带了一丝哭腔,显然是被周锦那番话吓到了,如今被方大夫喂了一颗定心丸,竟有种劫后余生之感。
“周大夫?哪个周大夫?”方应悬疑惑,这镇上只有周氏医馆一个周大夫,可是他三个月前就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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