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意往旁边让了两步,离着浑身酒气的窦厦远了些。

再看去亭外,殷铮长衫翩翩,眼神在亭中两人间扫着。

窦厦打了个酒隔,整理了下衣衫,迈出亭外,笑着朝殷铮过去:“侯爷,我在和妙意妹妹说笑。”

还未跑到人前,就见殷铮猛然快步过来,一把推开窦厦,脸上哪还有一丝笑意?

“你方才在做什么?”他手指收紧,眼眶微微圆瞪,泛着一丝猩红,“说了什么?”

“咳咳……哎哟!”窦厦本就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被这样一推,那身子直接没稳住,头一阵发晕。

后背撞上粗粝的怪石,疼得要命,两只眼睛翻了上去:“侯,侯爷你下手真重……”

“重吗?”殷铮看看自己的手,直接把刚站好的窦厦又推了一把,“记住,这才是重!”

人重又撞回怪石上,骨头简直要碎成渣子。可笑方才窦厦还在打侯府这沈姑娘的注意,现在就被殷铮给摁在墙上打。说什么过命的兄弟,不过就是酒肉朋友而已。

“是是,知道了。”窦厦像滩烂泥一样挣扎躲开,双腿抽搐着,脚上的鞋履掉在几步之外,脸憋成了猪肝。

最后,慌里慌张的踉跄着跑下了假山,头也不敢回。

殷铮转着手腕,手指关节几声脆响,看着手心,有些恶心的甩了甩手。

看着呆站在亭中女子,他眼睛眯了下,随即跨步进去。

沈妙意手里攥着花梗,本来是借着采花过来,实则就是想打听一下韩家的事。可巧来的是窦厦,也算是老天相助……

只是没想到殷铮也会出现,作为主人,他不该在前厅陪着客人吗?

“阿兄。”沈妙意叫了声,垂下头去,不去看对方。

殷铮不说话,走到女子面前,上下打量着她,随后又看了满桌子的金菊花,独特的花香周身萦绕。

“我见花开得好,想采来晾干,蓄一个枕头。”沈妙意道,这样被他盯着,后背发毛。

“他动你哪儿了?”殷铮问,方才远远的看着这儿,他还真不知道她愿意和窦厦那草包说话,“你俩说什么了?”

沈妙意察觉到殷铮心情不好,谁的生辰会这样大的脾气,还差点把来客给打死,那来客还是自称兄弟的人。

他相比以前,变了好多。

“阿兄在说什么?”她反问,“是那窦公子自己前来,说了些什么,也是我都不懂的话,我总不能赶他走。”

殷铮脸色稍缓,捞起一朵花捏在指间:“不要听他胡说,那种人的话不能信。”

沈妙意嗯了声,也不再挣,反正也是知道了个大概,恐怕是韩家真的有事。至于什么事,最好还是问韩家人。

“阿兄,你的手……”她是看见桌上花朵落了两滴血,才注意到殷铮的手背。

他手背上一条划痕,想来是方才与窦厦的时候,被怪石划伤,看样子伤口还挺深。

殷铮不在意的抬起手,男人嘛,身上总是会留下些伤疤,无所谓。倒是眼前的娇娇儿,是该好好养着的。

一时无话,风儿撩动着树枝,沙沙作响。

沈妙意走过去,伸手到人面前:“你的帕子给我,我帮你包一下手。”

她白嫩的掌心擎着,条条手纹清晰,原是个心事多的丫头呀。

殷铮有那么一点的愣怔,很快便消逝,随即从身上抽出雪帕,放进女子手心。有那么一瞬间,他其实想恶意的攥住她的手,但是忍了回去。

“吓到你了?”他问,看她方才呆住的样子,真真是个胆小的。

像两年前一样,她始终是个心软的。

沈妙意不回答,只是低下头,手上仔细的为人包着手:“阿兄回去记得上些药,这两日手不要碰水……”

她闻听头顶一声笑,那气息落在额前,拂了几缕发丝。接着,一只手揉了她的发顶,冰凉指肚贴上她的头皮。

终于打了结,眼看着那丝绸帕子上印出了浅浅血痕,淡淡蔓延着。

殷铮好笑的抬起手看了看,心中觉得大惊小怪的,不过一点小伤而已,哪那么多的事?又是包扎又是上药。

“妙意有时候挺乖的。”他道,心中阴霾散去不少。

沈妙意退后两步,突然就想起刘盖的话,殷铮是吃软不吃硬的……

“还未恭贺阿兄生辰。”

殷铮一撩衣袍,干脆坐在了亭中,受伤的手搁在桌面上:“妙意送阿兄一份生辰礼吧?”

“啊?”沈妙意诧异一瞬,看去对方,不像说笑的意思,“阿兄想要什么?”

殷铮想了想,看着人问道:“你会做什么?”

做什么?沈妙意其实有些奇怪了,眼前人根本什么都不缺,整个东陵州都是他的,京城还有一位皇太后外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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