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的手机响了。

季微星掏出来接起。

对面是妈妈的声音:“星星,现在感觉怎么样呀?我听执山说你分化成Omega了?怎么不自己告诉妈妈?”

谢执看了眼季微星,他的睫毛微微低垂着,看起来好乖顺的样子。

季微星顿了顿,说:“怕你生气。”

那会如果让医生直说自己分化成Omega了,以后万一情况有变兜不住了,就是医诊出错,妈妈肯定会去找那个医生麻烦的。

他就只能用胃炎这个谎先兜着,让季执山代为转述,就当是他下午自行分化,自己判断的。

“不会的。”殷雪温和地说,“在妈妈眼里,Alpha,Beta还是Omega都是一样的,因为星星一直是星星,是妈妈的宝贝星星。”

“妈妈,出差也注意身体。”季微星啃着糖袋子,撕开一道口子。

“好。星星乖,电饭锅里有妈妈煲的海参当归汤,晚上写作业饿了的话可以喝点,比吃零食好,少吃零食。”

“星星晚上也早点睡吧,别学太晚了。木马。”

……

谢执站累了,就坐在台阶上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他也听到了那边的对话,同桌家应该是很温暖的家庭吧,过得是他羡慕的生活。

季微星匆匆挂了电话,翻了翻零食袋后,又随意找了根棒棒糖给谢执:“说要罩着我?那我交下保护费吧。甜品能安抚心情,试一下?”

谢执没说话,伸手接过去。

“那个……”季微星在他身边蹲下来,但还是挺嫌弃地上脏没有坐下,直白地问,“你生病了吗?”

谢执懒懒地抬起眼睛,眉眼黑漆漆的:“你说我妈给吃我的那个药?”

“嗯。”季微星说,“应该不是促进分化——”

“是钙片。”谢执打断道。

“所以你家里。”季微星猜测他撒谎,也没细究,温吞地转移话题道,“是出什么事了?我都帮你保密了老大。”

季微星依旧咬着棒棒糖,他说话慢慢的,手里还在撕着零食袋。

即便听起来是关心的话,他也好像只是不经意提起,像是在问天气一样平常。这样的人,跟他也聊天没什么压力,就好像,他只知道吃和玩。

“再说吧。”谢执捏了捏糖纸,却还是没能说出口,脸色在楼道的暖黄灯光下晦暗不明。

他随手将棒棒糖转进嘴巴。

是奶糖口味。甜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

谢执刚放完学就赶过去打工,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早就饿到不知道饿了。这会吃了个甜甜的奶糖,感觉心底的烦躁都散了些。

他几口将糖嚼咽掉,解颐笑了句:“小甜O。怎么吃个糖都这么奶啦吧唧的,跟你的信息素一样。”

“闻到了?”季微星蹲得累了,就下意识换条腿借力。

不小心扯着了伤口,感觉腿腹处像被刀割一样,裤脚也瞬间黏湿了。

他小口抽了下凉气,额间也疼出些虚汗,继续装无事的样子说着:“那你是不是也要分化了?”

“刚才就闻到了。”谢执吸了吸鼻翼,想了下,“应该吧,还挺好闻的。”

空气中带着些奶味,偏向椰奶,也有很浓郁的椰子香。不腻,但是感觉很好喝。

有一瞬间里,谢执其实是闻到些血腥味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奶糖的原因,那些血腥味像是错觉般地很快淡去。

他感觉自己被椰奶味包围了,也像是被棉花糖环绕,有时也好想要尝一口空气,看看是不是也是软绵绵的。

“送给你闻闻吧。”季微星放出了很多安抚型信息素,椰奶味像膨化的面包,在空气间迅速溢满。

雨水,凉风,椰奶味。

填斥晚夜。

一夜好梦。

-

第二天一早。谢执打着哈欠到班里后,他刚把作业从书包里掏出来,就见前座崔辞扭过头,跟个小喇叭似的:“昨晚那谁啊?”

谢执不想搭理他。

崔辞就一个劲八卦地追问:“是不是小对象呢?搂搂抱抱那么亲热?”

谢执继续收叠着书本。

崔辞嘲道:“咱们学校可不兴早恋。”

就知道没什么好事,谢执自然地把自己那大片留白的作业交给组长。这下连抄答案他都懒得抄了。

崔辞就将胳膊肘搭在谢执桌上,倾身低语,呼着的热气往人手臂上喷:“药在哪买?”

谢执忍不住了,反笑着眉眼都弯起来:“阴曹地府,你去不去呢?我捎你。”

崔辞脸色一变:“你!”

谢执哂笑了下:“昨晚季微星。行不行?”

季微星刚好走过来,就听见自己的名字,面露疑惑。

谢执大声道:“季微星,他说他昨晚看到我骑车带你,说我俩早恋。”

他本来想回怼崔辞,也不知道这话怎么说的,跟回来找季微星打小报告似的。

季微星:“……”

崔辞讪讪地笑了下:“哦。是班长啊。”

谢执挑眉:“我服务周到行不行?他来我店里买糖,我顺道送他回家,我借他扶下怎么了?”他适时地补了句:“你以为都像你想得那么龌龊,垃圾。”

反正谁也不知道季微星家在哪。

谢执恣意地吐了个口香糖泡泡。

“啪”,炸裂。

“英语作业。”组长一直等在旁边,这会食指敲了敲桌子,着急插嘴道:“班长。”

“好的,等下。”季微星收回视线。他埋着脑袋,伸手就往书包里掏。

作业被掏出来的时候,却顺道带出来几包糖和一张小票。

崔辞刚好警觉地瞥见小票上面的字。他迅速抢走小票,抑扬顿挫地“哦——”了声:“跟班长,在小路上抱抱了,还买了套子!”

谢执: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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