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老子迟早被你害死!杀人偿命,杀人偿命,你知道杀人偿命,那你知不知道现在杀人的是你,你他妈想死不要紧,别连累老子!”
冷父又急又怒又怕,连抽了冷母好几耳光泄愤,调转方向往城外开去。
他们做了别人的刀!
*
小安原本确实是在帮冷父冷母开车的,不过开进城后恰巧遇到了绅士的陆医生,他们都是去医院,正好顺路,便换到了同一辆车上。
陆医生同冷父冷母告别后,车窗关上,车内与车外瞬间便成了两个世界。
车外车水马龙沸反盈天,车内鸦默雀静针落可闻。
陆医生面上的温和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车内的安静弥漫着浓重的窒息和压迫,而车辆行进的方向并不是医院。
“陆、陆医生,”小安喉咙不安的滚动了一下,他们明明是那样的关系了,可她还是很怕他,小安从挎包里取出了一双用真空袋压缩的拖鞋。
陆医生瞥了一眼,粉色麋鹿,正是手术那天小安给冷星准备的拖鞋,手术完成后,冷星便还给了小安。
“你在拖鞋里藏了东西?”
小安点了点头,紧张的回道:“有一个录音机,就藏在鹿角里面,为了方便冷太太发现,我特意割破了鹿角,将开关露到了表面。”
小安试图用表功来打破车内压抑的氛围,接着解释道:“冷太太以为录音是冷医生自己的日常记录,并且已经打了我在音频里留下的号码,我是算好时间的,刚好够她完整的听一遍,她没时间录下来,而且她情绪太激动,也没想起要录下来。”
“录下来也没事,”陆医生翘了翘嘴角,带着十足的蔑视和不屑,也不知是对着谁,“冷先生是个聪明人。”
是聪明人就知道什么是能得罪的,而什么是得罪不起的。
陆医生的手指愉悦的在方向盘上一点一点。
见陆医生心情愉快,小安提着的心微定,强打起笑容问道:“这不是去医院的路,我们是要去哪儿啊?”
陆医生转头对小安露出了一个笑容,没有答话。
小安心头一惊,不敢再问,她常听外招的护士们私底下吐槽医院的等级制度太严,其实,孤儿院的尊卑等级才是严苛,强者是能随意折辱弱者的。
车子在热闹的商业街停下,小安转头望车外看了一眼,车子正好停在一家婚戒定制的门店前面,这是要……强大的惊喜瞬间淹没了小安。
陆医生的嘴角勾起戾气的笑容,他就说冷星的器官很贵,瞧,他是以婚姻之约来交换的呢,和这么个……垃圾。
陆医生心中暴戾,倾身向前覆在小安身后、薄唇贴近小安的耳畔吐出的嗓音却温柔如水,“乖,先下车等我,我去停车。”
“走吧。”陆医生停完车出来,对站在门店面前极力按捺着满身喜意的小安说道,脚下步子不停,径自往街对面走去。
小安看了看身后的门店,又看了看前方步履未停的背影,一时愣住了,片刻,急忙快跑两步跟在陆医生身后。
街对面也是一个热闹的都市中心,有商场、饭店、酒店。
小安跟在陆医生身后,走过了商场、饭店,最后走进了酒店。
小安面上浮起红霞,这,是她和他的第二次。
越走近房间,小安面上的红霞越浓,虽然男欢女爱在孤儿院里稀松平常,但他和她和那些人不一样。她虽弱小,但竭力保住自身,她是干干净净给了他,而他那么优秀,却洁身自好,从没在孤儿院里持强凌弱过,
他们都是彼此的唯一。
然而,小安心中的这份满足和喜悦,在房门打开的一刻刹时崩塌,总统套房的客厅内或站或坐着四个男人。
“张、张医生,赵医生,李医生,韩、韩医生,你们怎么在这儿?!”
都是同事,小安的声音却止不住的发抖。
同事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四人不仅是她的同事,更是和她在一个孤儿院长大的人!
惠德孤儿院由惠德医院出资建造,像是为了回报这份恩情,惠德孤儿院出来最多的人才便是医生,各种各样的医生,无一不是医术精湛,传为一时佳话。
然而实际哪有那么凑巧呢,惠德孤儿院是以能力论高低的,弱者不受任何保护,没有人敢不拼命学习,而作为护士的小安在一群医生中,显然便是那个弱者。
但仅仅医术精湛,并不是惠德医院无人敢碰的原因,她和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存货”,世上的人都怕死,而且越是有钱有势的人越怕死,这才是他们势力深扎无人敢碰的原因。
房间里热闹得很,陆医生独自一人站在客厅的窗户前,抬手捂上自己的胸口,他们是一群被人遗弃在地狱野蛮生长的恶魔,什么道德、守信、信任、感情,他们只知道强大和欲·望。
而他的欲·望是生。
铃声在空荡的客厅响起,陆医生拿起手机一看,是医院打来的电话,某些手术只能他们“自己人”来做。
陆医生面带微笑的划开手机接通电话,无论冷星是生是死都好,他等待对面宣布她成为上架货物的消息。
原本他也不想对她下手,只是可惜,她那个弟弟不争气,偏偏心脏有问题,而P型血又那么稀少。
哐当!
陆医生的手机掉落地面。
她竟被碾成了肉泥!
他的心脏呢!
没了!
该死的贱人!
他苦心谋划了那么久,全部都白费了!
陆医生红着眼睛冲进了卧室,卧室内响起小安凄厉的尖叫……
人在大喜大悲之下,容易气机逆乱,惠德孤儿院不谈感情和信任,陆医生苦苦隐瞒的病情到底曝了光,仅对某些人隐秘开放的平台上,陆医生也成了待售的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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