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回就这样瞪着个大眼到凌晨两三点了,这家伙竟然几乎连个气儿都不带喘的!这不科学啊!朱昊睡他上面的时候呼噜那叫一个震天响,要不是这么一年了,贺清回习惯了,恐怕这觉是没法睡。
实在闲的蛋.疼,就上网查了查【什么样的男生不打呼噜?】
-[网友A]:你好,仙男不打呼噜。
贺清回:“……”
笑死就他?小白脸?单云澈?仙男?
一定是睡眠还不深!
贺清回就这样把录音开着,相信这一夜自己总能录到他打呼噜。
等着瞧吧单仙男。
手机放在床头,眼皮渐渐酸胀,他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梦里自己好像到了工地上,和一群黑黝黝的大叔干着同样的脏活累活……
*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外面透进来,在少年的俊逸的面庞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单云澈站在他床边,一遍整理校服领子一边看他的脸。
嘴巴大张着,睡姿东倒西歪。
没忍住笑了笑。
看来睡得挺熟。
校服拉链拉好,把书包跨在左肩上,最后走到贺清回床头俯下身,指节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六点四十八,你快迟到了。”
就算贺清回睡得再死,只要在早晨听见有人报时间点,一定会立马条件反射从床上惊醒。
他猛地一睁眼,看见单云澈那张放大的好看的脸。
“我去!”他掀开被子,整个人从床上弹起来。
要死了,刚开学这几天陈娟就喜欢在八班门口逮人,今天估计也不例外。女魔头本来就看他不顺眼,要是再被抓到一次岂不是又要写检讨!
高二要求七点整到教室,就算他生死时速三分钟内搞定刷牙洗脸穿衣服,去食堂能不能买到饭都不一定,而且宿舍里剩的一点干粮早被朱昊吃光了。
昨天晚上连晚饭都没吃,在教室呆一上午岂不是要饿死?
哼,都怪小白脸!
看着单云澈背着包走向门口的背影,贺清回烦躁地把头发挠成了一团鸡窝。
单云澈打开门,顿了顿,微微侧过头,“早餐放你桌上了,衣服裤子在你床上。”
说完便关上了门。
早餐?
贺清回扭头看向自己乱七八糟的书桌,上面多了一包塑料袋,旁边是一杯热乎的豆浆。
两个酸奶包一个梅干菜扣肉包,他每天早餐的标配。
单云澈怎么知道他的口味?
昨天晚上随便往椅子乱扔的校服和校裤,全都被整整齐齐地摊放在他脚边,只要一伸手就能够到。
小白脸这是干什么?主动向新室友示好?试图用这点好处收买他?
*
贺清回匆匆忙忙赶到教室门口,前后望了望,同学们都在早自习,没有老师在。
贺清回总算松了一口气,弯着腰从后门溜到座位上,第一件事就是掏出口袋里的五块钱外加一个五毛钢镚,按在单云澈的单词书上。
正在背单词的单云澈停了下来,语气淡淡的:“拿回去。”
“今早谢了。不过我可不想欠你什么。”
毕竟每次朱昊给他买早餐都是因为他帮助朱昊解决了一些事情。他可从来不会平白无故得吩咐人家帮他,更不喜欢占谁的便宜。即使是五块五毛钱。
单云澈把钱放回他桌上,“不需要。”
“我知道你有钱,但我贺清回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听懂没?快点拿着。”
“不拿。”
“叫你拿着就拿着。”
“不拿。”
“为什么?”
“我乐意。”
哟,果然是大户人家有钱任性?心头莫名挑起一阵不爽,“这么大方,那你干脆把全班人的早餐都包了呗?”
“不,”单云澈转过头来,对上他的眼睛,“我只包你一人。”
贺清回愣了半天。
他发现这人说话不仅字少,还特容易让人误会。很正常的一件事都能被他硬生生说成虎狼之词。
趁还没有老师过来检查,卫生委员乔泽赶紧下位在教室里转悠,看见谁旁边有纸团就点点那人的桌子。
乔泽高一是贺清回隔壁的,当了多年的卫生委员,身负很强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每次检查完卫生一定会大义凛然地把过于脏乱差的同学名单上报给班主任,让那位同学多值一周的日!
来不及再和小白脸拉扯,他现在应该迅速地把桌肚里的零食袋和纸团清理掉!
结果低头往里一看——
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什么垃圾也没有。
不仅如此,他桌肚里那些乱堆一气的课本都分门别类地左右摆放整齐,并且每本书封皮上都贴上了对应学科的标签。
什么鬼,昨晚海螺姑娘来过了?
他发誓,从来从来没人这样帮他干过。
再加上早上的事,贺清回心中产生一丝怀疑,便试探性地问:“喂……你,你帮我整理的?”
单云澈拿笔圈了一个单词,对他“嗯”了一声。
天哪,海螺姑娘竟然是小白脸。
乔泽转到最后排,特意走到贺清回身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贺清回第一次很问心无愧地直起腰,随便他怎么挑刺。
于是乔泽只能带着有点失望的表情到另一大组转悠。
贺清回正准备趴下睡觉,发现课桌正中央贴了张天蓝色便条:
语文作业:1.买课外阅读,每天一篇。2.提前背诵《诗经·氓》《迢迢牵牛星》《短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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