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霖回家的时候,夜幕已经渐渐降了下来。
她先去了陈云容的院子,没想还没到院门口,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周锦霖忍不住皱眉,便叫了一个附近的婆子来问话:“发生什么了?母亲向来喜欢安静的。”
婆子知道这位大姑娘看着温婉,其实不是个好惹的主,忙恭敬地回到:“小公子逃学,夫人心里难免不痛快。”
周锦霖似笑非笑的点点头:“妈妈不必瞒我,母亲喜静。”
那婆子低了头,良久才讷讷道:“是······徐妈妈,今儿小丫头不用心,将排骨汤烧糊了,老人家难免动了气,要那丫头赔钱,五钱银子呢,徐妈妈是老爷的乳娘,夫人······夫人也······”
周锦霖慢慢点了点头:“这菜是谁的?”
婆子似乎被她吓住了,支支吾吾的吐不出一个字。
周锦霖一见到她这反应,立即明白了八九分:“莫不是徐妈妈自己贴补的?”
她语气轻柔,偏偏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就有种说不出的冷冽。
“我去看看娘。”她挑了挑眉,向陈云容的院子走去。
周家不是高门大户,但也算的上富庶,下人难免有手脚不干净的。周锦霖思忖片刻,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立威的机会,更何况,有些把柄捏在手里都快发霉了。
庑廊下的老妇正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夫人,老身怎么说也是看着您和老爷长大的,到头来,连个黄毛丫头都能欺负到头上了,夫人,您可要为老身做主啊······”
周锦霖瞥了徐妈妈一眼,老妇人约莫五十来岁,却颇为丰腴,便皱起眉头,有些不喜——油水只怕捞多了。
她绕过徐妈妈,径直往里走去,不想徐妈妈一见着她,眼泪越发不值钱,嚎得也越发凄厉:“大姑娘,您可要为老身做主,老身在周家几十年,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大姑娘······”
周锦霖眼神微变,忍不住摇头。的确,徐妈妈挺关心原主,还跟原主去了婆家,但这“关心”有些不对路,甚至有些封建到这个时代也觉得保守,原主在怀恩伯府过得不好,也是这个徐妈妈教她一定要忍着熬着。原主偏偏又是个倔脾气。
她淡淡的说:“妈妈是个什么人,想必母亲最清楚,定能还您个公道,所以妈妈何必在此喊冤,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苛待下人呢。”
徐妈妈一时语塞,她总觉得大姑娘自从上吊被人救起,就转了性子,对她也不那么亲热了。
她张张嘴,似乎还要说什么,周锦霖却早就挑开门帘进去了。
陈云容正坐在太师椅上翻着《太上感应篇》,见她进来,就叹口气说道:“掌珠,徐妈妈,你可瞧见了?”
周锦霖点了头:“瞧见了。”
陈云容停下翻书的动作:“徐妈妈是你爹的乳娘,在家里这么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只是她也太不像话,背着我搞了很多小动作,还以为我不知道。前些天,连翘听见徐妈妈说你不守妇道,我心里就有气。”
“娘是要发落她?”周锦霖一点就透。
“可终究我是她看着长大的。”陈云容有些犹豫。周锦霖却笑道:“娘莫不是狠不下心来?可是若任由妈妈这般肆意妄为下去,家里指不定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小丫头只怕刚留头呢,连月例都没有,如何赔得起——娘若是不忍心,我便做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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