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嘉祐四年充州的第一场暴风雨之夜,呼啸的风和倾盆的雨仿佛要将一切撕碎,就在这个不断被闪电短暂照亮的夜晚,一个人正在某处小巷中匆匆而行。
这人穿着夜行衣,没有打伞,虽然雨下的倾盆,不过丝毫没有影响到他赶路的速度,他踩着水来到了一家棺材铺门前,谨慎的敲了三下门,只听着“吱呀”一声,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五短身材的小老头,微微佝偻着背,黑衣人闪身进入,老头又将门给关上了。
转瞬间,一切重归寂静,只有门前的素纸灯笼还在微微的摇曳。
“非常时刻,你不该来的这样突然。”老头给黑衣人倒上一杯热茶,“京城来人了。”
黑衣人喝了一口茶,“呸”了一声:“怎么这么苦。老子大老远来,也不知道备上点好茶。”
“没有银子,”老头冷冷的说,“凑合凑合,说吧,找我有什么事?要是再抓女人我可就不干了。”
黑衣人嗤笑一声:“你本来就没有帮什么忙,老子这次来,是奉主上之命,来拜托褚老板打听一些消息。”
褚老板脸上没有什么变化:“你说是京城那帮人,叫主上放心,不过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官员和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将军,只要这段时间消停点,是查不出什么的。”
黑衣人听后脸色稍霁,有些阴阳怪气的说:“听褚老板这么说,倒好像主上多虑了似的。”
褚老板冷笑:“多虑?我看主上从来不知道多虑姓甚名谁,一口气抢这么多女人,皇帝都没有他会享受。”
黑衣人不置可否,随即叹道:“这阴招估计只有主上能想得出来,真是······”
褚老板的万年冰山脸连化都没化:“还是要多加小心。”
黑衣人好像没有听进去,只是说:“看样子在充州是不太行,我想还是在边关方便行事。”
“兔子不吃窝边草,”褚老板一听到这小家子气的话就忍不住摇头,“记得当年我在托勒河的时候,有个小姑娘还是广州的。”
“托勒河?”黑衣人反呛道,“你觉得姜凛是活着还是死了?当初托勒河的事情被上奏到朝廷,姜凛恨不得将北狄人全部给屠了。”
“所以,”褚老板皮笑肉不笑的说,“这次生意大概是比托勒河还要大,所以主上才会这么冒险。”
“是啊。”黑衣人微微一笑。
没错,共犯可谓是全世界最亲密的关系了。
窗外的雨下得更急了,但是在这个本该安睡的雨夜,许多人却是夜不能寐。
比如说霍少宣。
武将的直觉告诉他,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早先他在南乡山遛马,也看过山东所谓的“山”一眼,他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可怜的小山包连西南边疆十万大山的一半都到不了,要是真的有什么匪徒藏身山中,那还不得老老实实夹紧尾巴做人,怎么会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情?
霍少宣虽然没有直接剿匪的经验,但是他的母亲就是当年从托勒河边九死一生逃回大蓟的,因为觉得没脸见生身父母,于是在边疆一个小城安家,嫁给了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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