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雨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如果你不说这句话,或许,我还会放你一条生路。但可惜,你终究回不去了。”
距离苏慕雨三丈远,白素贞站在她身后,右手握住一柄长剑,剑身泛出清幽的寒光。
苏慕雨狠毒道:“回去?我从死的那一刻起,我就回不去了。现在,我不想回去,只想杀人。而你的毒药,已经对我已经不起作用了。你既然来了,也省得我再去找你!”
“是吗?那你可知这毒药的名字?此毒名叫十香软筋散。那你又可知,为什么叫十香,而不叫九香、八香?”
苏慕雨心中大凛,问道:“为何?”
白素贞嫣然一笑,道:“因为,前面那九香并不是被你祛除了,而是隐藏在你体内,等着第十香发作。”
苏慕雨厉声道:“笑话!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故弄玄虚,看我......”话未说完,苏慕雨突然感到体内积蓄的真元瞬间消散,全身开始麻痹,动弹不得。
“你,你......”苏慕雨一头栽倒下来,竟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白素贞走上前去,俯下身,摸着她的秀发,平静道:“这第十香,其实就是你的怨恨。如果你能放下仇恨,潜心修行,这毒药对你来说,反而是修行的补药,好让你认清内心真实的自我。如果你放不下,哪怕我今晚不来,你也走不出朝阳寺。”
“我来,就是想看你如何做出选择。”
苏慕雨想要说话,却发现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她不想死,她想要重生获得真正的自由!
白素贞缓缓起身,然后一道寒光掠过,苏慕雨的意识定格在十四岁那年,她偷偷地搬来梯子,爬上去准备翻墙离家的那一刻。
李薛渔从黑暗中走了过来,沉声道:“素贞,倘若我也有这样的一天,你会杀我吗?”
白素贞伸手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脸蛋,含笑道:“不知道。”
李薛渔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最期待的答案就是“不知道”。不知道,便意味着存在更多的变数,这样的人生或许才更有趣。
“她怎么办?”
白素贞收起长剑,淡淡道:“天一亮,就带她出城,葬在青山绿水旁。”
“我陪你!”李薛渔嫣然笑道。
中午时分,白素贞将苏慕雨葬在距离蜀郡城三十里的桃花谷中,放眼望去,漫山遍野皆是翠绿的桃树。
墓碑上,白素贞用剑刻下“苏慕雨之墓”五个娟秀的字,随之又在旁边刻下一句诗:应愁晚泊喧卑地,吹入沧溟始自由。
李薛渔从马车里取来酒水,然后洒在墓前,神色凝重道:“愿你来世自由!”
白素贞吐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墓碑,道:“今世虽有遗憾,但求无愧于心,来世不必图之!”
“素贞。”李薛渔轻轻唤了一声。“你真是个怪人!”
白素贞浅浅一笑,倘若她要是知道自己是条怪蛇,不知道会不会吓个半死?
“走了。”
一个时辰后,马车入城。白素贞先去了趟御康堂,躲在丹房里捣鼓到半夜。然后,趁夜色离开,悄无声息回到自己住处。
当她走进小院时,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灯是亮的。
白素贞悄悄走了过去,透过门缝一看,却见赵如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赵如兰得知自己女儿出狱,但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让人去了御康堂问,那边说没见到。无奈之下,她只能坐在房间里等她回来。
白素贞轻轻走进房间,拿起一件披风,替她盖在了身上。
赵如兰睡的浅,立马惊醒过来,抬头一看,白素贞活生生站在自己眼前,一把搂住她,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白素贞俯身抱住她,轻声道:“娘,我回来了。”
片刻后,赵如兰调整好情绪,擦了擦眼泪,笑道:“回来就好。”
赵如兰是个聪明女人,她不问白素贞关于此事的来龙去脉,只要能平安归来比什么都好。
“素贞,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白中天已经把崇文和崇明的死算在你头上了。日后,他必定会找你麻烦。还有,这两日府里要办丧事。听娘的话,你就在外面暂避风头,免得白中天找你晦气,徒增麻烦。”
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古伤心事。
白中天丧子之痛,倘若报复起来,绝对会很疯狂。
关于这点,白素贞心中自然明白,遂宽慰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
赵如兰叹了几声,无奈道:“这都是什么世道,这蜀郡城里何时多了这么多妖怪。对了素贞,你可要多小心,天黑后就呆在房中,莫要外出。”
白素贞不想让她担心,便转移话题道:“娘,今晚我们一起睡吧。”
赵如兰楞了一下,旋即开心道:“那最好了。自打你懂事起,我们母女就在没有一起睡过。”
赵如兰整理好床铺,母女二人相拥而眠。
翌日清晨。
赵如兰悄悄起来,然后去厨房给她准备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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