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老远,没遇到负责鸡鸭的赵姐和王富平。大雨倾盆而下,她被淋成了个落汤鸡。跑到南大沟平时放鸭子的地方,这里水位已经上涨。不远处的干厄尔山雨水哗啦啦往下流,望着那湍急的水流,她只能停下脚步。
“大雪,李大雪、”
闻声回头,居然是赵姐赶着鸭子在一个草棚下。人和家禽都离开了水流湍急的泄洪沟,雨虽大,可站在高处也完全无恙。她冲着同事跑去,提着的心终于放下。
“哎,大雪你咋知道要忽然来这么大雨的?我要不是试探着做准备,今儿这小鸭子全都得冲黄河里去。黄河最近在涨水,那么宽、那么急,这鸭子是找不回来了。农场损失、工人们供应断裂、我也得……几百只呢,我是不是会被开除啊。还得罚钱。”
李大雪笑笑,对挽回的损失也欣慰不已。几百只鸭子,这一年是多少鸭蛋。还有两只母羊,四只羊羔。上百斤的肉啊!
“既然没事,你等雨停赶鸭子回来。我先回,有只母羊正在下羔子呢。”
“哎,你回吧。”望着李大雪雨幕中的身影,女人大喊:“回去先换衣裳。”随即声音放低,视线落在雨幕“多稀罕的雨,压压尘挺好。”
急风骤雨,来得快去的也快。李大雪冒着雨回到牲口棚,另一只母羊也已平安生产。两只小东西卧在妈妈身边,任它舔舐自己身上的胞衣和羊水。一只稍微干一些,已经探着脑袋在妈妈肚皮下寻找食物。
“娘,你身上都湿透了,这样要感冒的。”志远站在牲口棚门口,望着母亲略显担忧。“我在这儿侍候这俩母羊,你先回家换换衣裳吧。”
“行,我骑车子快去快回。”
先买了一辆自行车,本来是给胡发用的。男人看她要来农场上班,就把车子让给她使。女人出去骑着车子快速来回,等返回时在院外就听到她所在的二连连长在里心疼的跺脚。
“我的胡麻种子啊,一大半都给雨水打出地面了。早知道我就不种了,这不是白瞎好东西吗?又少吃几斤香喷喷的胡麻油。”
“李大雪那儿子都告诉你要下雨了,你不听能怨谁。”
“我哪儿知道他一个小孩子真能说的准。”二队长叹口气后悔不迭。“幸好把羊群及时赶回来了,鸭子也没被冲走。这雨来的太急了,我来这地方也五六年了,还从没见过如此极速的雨。”
其余几个全都点头。“是挺大,这地方实在少见。”
“是吧。”队长觉得这话是给自己的错误决定找了个很好的理由,不是我判断失误,实在是这天气过于反常。“好好的土都冲出了沟壑。等着吧,明儿咱还得先去平整土地,接着才能继续下种。”
李大雪绕过他们径直去了羊圈,打算照顾两只母羊吃好后她就带儿子回家。结果,等弄好后还是被连长给堵了。
“说说,你今儿咋知道忽然要来那么大雨的?”
“我会看天。”
嗯?队长愣了,随即笑笑:“别糊弄人。你是东北人,这地方天气可跟东北完全不一样,你就算之前有经验会看,如今也不可能判断如此准确。”
“没糊弄你。我真的会看。要不你说,我咋能知道的?”
把问题推回给了他,男人顿时哑巴了。李大雪呵呵笑着,越过他去骑自己的自行车。胡志远坐到母亲的后车座,回头瞅一眼雕塑石像一般的二队队长忍不住的笑。
工作保住了,财产也保住了。李大雪心情甚好,一路骑着自行车嘴里还哼着小曲。这地方土地基本是沙地,雨后也不黏腻。不影响骑车。
“霏儿,娘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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