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飞宇在浣衣局洗了一天的衣服,手都快洗烂了。
他一边洗还一边跟自己旁边的工友吐槽:“在我们家乡那里,有一种工具叫做洗衣机,衣服扔进去,过半个时辰就自动洗净了。”
工友长得一副文弱书生模样,双手洗的通红:“还有这种好东西?若是飞宇兄能帮我带一台就好了,我可以送给我母亲用。她每日洗衣太辛苦了……”
孙飞宇啧了一声:“你母亲能有你现在洗的衣服多?”
工友叹了口气:“那倒是没有。”
在浣衣局工作的大多是外乡来的男子,或是本城那些犯过重大过错的人来进行劳动改造。
跟孙飞宇相熟的这个工友就是外乡来的,他似乎很记挂自己的老母亲,总想着回去探望她。
孙飞宇跟他打听过城外的情况,也大概了解了有关路引的事情。
浣衣局门口有四个彪形大汉把守,他逃不出去,也没有江衍的消息,多少有些心急。
暮色渐临,正当孙飞宇饥肠辘辘等着放饭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声。
像是有人闯了进来。
院子里的守卫匆匆往过赶,没过几秒,拦在门口的守卫要么被踹飞,要么被打晕,有人突出重围战神般脚下生风地走进浣衣局。
所有工人们都好奇地向门口张望。
孙飞宇也凑热闹看了一眼。
结果只一眼就让他激动地大叫:“衍神!啊啊啊衍神来救我了!衍神呜呜呜——”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扑到江衍身边,还不忘骄傲地跟旁边人炫耀:“这是我衍哥!来救我的!”
江衍瞥他一眼:“说好的不拖我后腿?”
“谁能想到系统会这么残忍地把我们分开啊!”孙飞宇举手发誓,“衍神,接下来我都听你的!”
……
第二天一早。
城内最热闹的路口搭了座高台,台上挂着红色绸带,摆着各色珠宝,飘舞的幡旗还写着两个大字:招亲。
孙飞宇被迫穿上女装画着红-唇,哭丧着脸看着面前的江衍:“衍神,没……没必要让我化妆成女人吧?”
江衍挑了挑眉:“不是你说的都听我的?”
“可是我这样哪里像待嫁的黄花大闺女啊!”孙飞宇的肚子把裙子都撑圆了,看身材和仪态倒更像是丈母娘。
江衍强调一遍:“不是黄花大闺女。”
“记清楚,是被婆家迫害致死,却偶遇仙人给了长生不老丹的外乡女子。”
“你是来城里征婚的。”
孙飞宇认真地点点头,贼兮兮地打量着江衍:“不过衍神啊,我觉得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
江衍蹙眉:“谁?”
十分钟后。
身材高挑气质清冷的女子坐在高台上,面前设一浅色纱帐,将她的容颜半遮半掩,颇有种仙女下凡的味道。
路人们好奇地围了上来。
“各位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声音粗嘎胖成球的妇人孙氏慷慨激昂的敲锣呐喊,“给我家的宝贝闺女征婚啦!”
“我们家彩礼丰厚,嫁入我家的男子绝对不亏!”
台下的人们好奇地往纱帐后的女子身上打量。
看不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倒是平添一股神秘感。
有人按捺不住了,拉着孙飞宇问:“这位大娘,你家闺女年纪多少,彩礼多重?具体情况总得介绍介绍吧?”
“我家闺女那可是人中龙凤,天女下凡,见过的没人不夸她容颜绝赞,气质舒达!”孙飞宇咂了咂嘴,声音弱了点,“不过就是有一点,我家闺女曾经生活在外乡,是嫁过人的。”
台下人摆摆手:“这个没关系,我们这里对女子很宽容的,条件好的女人娶三四个男人都是常事。”
“不过你家闺女既然嫁了人,为何又要来到我们女尊城征婚啊?”
“说来都是我闺女命苦!”
孙飞宇做作地抹了把眼泪,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聚在一起,说书似的:“我闺女曾嫁的那家外乡户恶毒的很,那男人口口声声说视我女儿为瑰宝,结果却伙同婆婆一起将我女儿逼死了!”
“不曾想女儿的苦命感动了上天,偶遇一仙人救活了她,还给了她一大笔财物,让她来这座女尊城另择佳婿。”
这番神乎其神的经历立刻让路人们都兴奋起来。
招不招亲都不重要了,偶遇仙人起死回生的经历足够大街小巷八卦一整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衍在纱帐后朝孙飞宇勾了勾手指,后者立刻屁颠屁颠地过来:“衍神你有什么要吩咐的?”
江衍透过纱帐打量着外面的人:“多盯着点,三十岁左右,形迹可疑的男人。”
城主那个《孔雀东南飞》的找人任务看起来是大海捞针,其实并不是很难。
那人和母亲一起逼死妻子,又来到女尊城苟且偷生,内心必然每一日都是煎熬的。
所以只要放出消息说被婆家逼死的某个女子起死回生,此人做贼心虚自然会来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死去的妻子。
孙飞宇仔细打量着台下的人群。
大多数围观的都是女人,偶尔有几个男子都是年长些的,估摸着是想为自家小辈关注亲事的中年人。
年轻点的年轻点的……
孙飞宇眯着眼搜寻,终于在人群末尾看到一个皮肤白净,踮着脚尖往台上望的男子。
而且那人还是他的熟人——那位总是把母亲挂在嘴边的工友。
孙飞宇蹙了蹙眉,怎么……会是他?
-
林晖那边也进展不小。
他找人打听了负责城内户政官员的住址,在家门口拦着,备了厚礼还请人吃了顿酒,终于摸到一点消息。
大部分从城外来的男子都是被人贩子拐来的,长得好的被卖进妓馆,长相差的在浣衣局。
除了少部分有点本事做点小生意的人之外,剩下的城外男子都在这两个地方。
根据林晖的分析,那个《孔雀东南飞》的负心汉应该年纪不小,男子很少有上了三十岁仍然能保持青春美貌足以在妓馆工作的。
更何况那个负心汉生活在男子为尊的城外,对自己外表肯定更加不修边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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