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懵子突然的反应,把坐在一边啃油条的郭老二逗得直乐。

童小珈倒是仍旧一脸严肃,皱着眉头念叨道:“一双玉腕千人枕,两片朱唇万客尝,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按我们道家的说法,十种人身上阴气最重,肾亏之人,心虚之人,熬夜之人,淫邪之人,恐慌之人,贪欲之人,过劳之人,极悲之人,近阴之人,困顿之人,这十种人交集最多的就是风化场所,难怪道常师伯把道场设在那里,那巷子里必定阴气极重,常有怪事发生……”

老懵子听完面显激动:“可不咋的,还真让你给说着了!那百花巷后来为啥改名叫了败花巷,这其中是有缘故的,那地方啊……不干净……”

听到这话,我也紧张了起来。

老懵子又道:“老早以前谁拿窑姐当人看啊,听说不少姑娘被卖进去之后都让人生生祸害死了,以前还传过几次闹鬼的事儿,说有人在巷子里亲眼看见穿着古代衣裳的女人,排着队在巷子里走动,那些女人个顶个的漂亮,可全都没长脚,悬在天上飘……为这事儿,后来县城规划改建时,还特地请风水先生给看过……”

“哦?看出什么来了?”童小珈问。

老懵子摇了摇头,叹道:“风水先生好像是说,巷子里阴气太重容易藏脏东西,得多补些阳气进去冲冲煞,后来败花巷就被改成了野味街,圈了不少野味饭店和肉铺过去,可生意都不咋好,慢慢也就都黄了……”

“得,祸上加祸。”

童小珈一声冷哼,又道:“杀孽重的人阳气是足,可长期杀生之地本身就积聚阴怨之气,要是在一般地方,阴阳二气还能互相权衡压得住,结果搬进没落的花街柳巷里去,难免助长了阴气,我算是明白为啥我师伯把堂口设在那里了,如果他利用巷子里的阴气在堂口布下风水阵,如今要斗他还真不容易……”

“那可咋办?”我问。

童小珈微一抿嘴:“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见大家都吃差不多了,童小珈起身就走,老懵子、郭老二我们仨赶紧跟了上去,拉着驴车顺大道又往前赶路。

我们一行人,一个老头儿和一个傻子在前面拉着一辆驴车,我在后面推,车斗里铺着棉被坐着个姑娘,姑娘旁边还放着副小棺材,这景象不由地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甚至耳闻中还能听见,有人在旁边路过时,嘲笑般朝我们暗骂一句‘傻必’。

童小珈却全然不为所动,盘腿坐在车斗里还愉快的哼起了歌来。

我们拉着驴车赶向县城西北,走着走着,拉了一夜驴车都没喊累的老懵子,口中竟突然传来一阵呻吟:“小师傅,能不能再歇一歇,我好像低血压犯了,突然头晕眼花腰酸背痛的……”

“这不是低血压,是不是那败花巷快到了?”童小珈坐在车上问。

老懵子抬眼朝前一看,忙答道:“对对对,你看前面那巷子,就是败花巷,小师傅您咋知道?”

“这地方阴气太重,你夜里又被打窍附了身,如今身子虚先察觉难受也是正常……”

童小珈说着从驴车上站了起来,手里端着个从登山包里掏出来的罗盘,时而眺望着前方败花巷的巷子口看,时而低头盯看罗盘,另一只手五指还不停掐算着什么。

我一见,也循着前面的巷子口看,就见那古旧的巷子口阴沉沉的,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有几分压抑,甚至即便巷子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葫芦秧子,那一片娇滴滴的新绿却仍未能给这死气沉沉的巷子添加几分生气。

见童小珈不觉间已经面沉似水,我就问:“小珈,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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