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恬本想丢给他一句,那你哭吧!却看见那根夺命的紫黑色血管,明知这小子是故意的,心却好似被乱箭刺穿一般疼痛。

安安是个十分坚强的孩子,甚至连死都不怕,如今却为了求得一个完整的家,不惜一切,让她这个做娘亲的于心何忍?

如今鬼匿步步紧逼,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培育出解毒药材的时候?如果安安等不了,这便是孩子唯一的心愿,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带着遗憾离开?

顾星恬心下想到此,上前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一边为他试泪,一边柔声哄着,“不哭了,娘亲答应你,永远都不离开你父王。哪怕没有爱情,娘亲也会留在他身边!”

另一方面却想着,等安安再长大些,独立些,能承受得住离别,再走也不迟!

亦或者是等离澈登基为王,后宫佳丽三千,把她忘干净了,那时候再离开。

离澈躲在帐幔后已是泪流满面,缓缓走了出来。

儿子是拿自己身上的蛊毒要挟他的娘亲,可他真得是把父母的团圆,当成了今生唯一的夙愿!

安安见顾星恬松了口,顿时收住了泪水,抬眸问道,“此话当真?”

离澈高大的身影将母子俩紧紧地团住,一双深情地眼眸中还带着闪烁的泪光,注视着顾星恬。只听见她再一次向儿子保证道,“当然,娘亲何时欺骗过你!”

当着离澈的面说这些,顾星恬总觉得热脸火辣辣地烧着疼。他那双眼睛,真得是蛊惑人心的恶魔,真想给他抠掉。

安安一手拉着离澈,一手拉着顾星恬,把两只手轻轻覆盖在一起,眼角还挂着泪花,嘴角却扬起一抹香甜的笑容,“那往后,娘亲不可随意在外留宿,也不可躲着父王,独自在医药空间内安寝。”

烈火娇调皮,一蹦跳到顾星恬细嫩白皙的手背上,随即被离澈揪住,狠狠地朝窗口丢出去,哇的惨叫一声,惊飞正在园中觅食的雀鸟。

“知道了!”顾星恬总算是听出了弦外之音,磨着牙根说道。

她转脸恨恨地瞪了一眼离澈,抽回手,起身离开之际绝美的脸上清楚地写着三个大字:不要脸!

离澈目送着媳妇怒气冲冲的背影,咽下一口唾沫,伸手轻轻捏了捏儿子的小脸蛋,拦腰将他抱起,“走,父王带你玩去!”

烈火娇被摔在地上,痛得哇哇叫。见离澈抱着安安走出来,抖起红色发毛,虎虎生风,一跃飞到安安的怀里,呜呜呜地求安慰。

离澈抱着儿子,快速行走在院落之中,穿过九曲回廊来到一座偏僻的别苑。

安安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渺影居,垂眸看向离澈,清澈的眸光写满了疑惑,不知他带自己来这么偏僻的院落做什么?

离澈没有说话,只是宠溺地看了他一眼,搂紧了儿子,快步走进院子。

烈火娇扯起嗓子嚎叫了一声,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从安安身上跳下去,飞身在半空中翻了几个跟斗,迅速窜到石门前,来个倒挂金钩,用脚腕勾住石门上的铜锁圈,双手抱胸,吊在石门前等着主人。

安安看到紧闭的石门,似乎明白了什么,搂着离澈的脖子,嘴角边扬起一抹笑容,稚嫩的声音煞是好听,“父王可是带我来此处练功?”

离澈忍不住低头摩挲了一下安安光滑的额头,爱怜地说道,“本王的儿子就是不一样,聪慧过人!”

他说完抱着儿子走到石门前,一手搂着安安,一手运功推开石门,烈火娇欢快地叫唤着,率先飞进去。

自从天炁王爷遭难之后,小东西已经多年未曾来这里。过去与主人那些快乐的时光变成了记忆,封存在心底深处,甜蜜而又苦涩。

离澈刚把安安放下,一根无头箭靶就朝他射了过来。只见他身子一偏,躲了过去,转头见烈火娇站在机关控制板边冲他挤眉弄眼。

安安动作十分敏捷,脖子稍稍偏了些,箭靶从他肩膀上飞了过去,闷哼一声响起,撞在对面的岩石上。

烈火娇吱吱吱的叫着,毛绒绒的小手指按了一下机关。刹那间,三两成群的飞镖带着疾风没命地朝安安射去。

只见他瘦小的身影左右躲闪,随即又是一个卧底打滚,避开所有的飞镖,待他起身之际,一把利剑突然朝他砍了过来。

安安惊呼一声,双脚紧紧地抓住地面,身子往后倒去,躲过锋利的寒剑,迅速转到离澈身后,在他一剑再次刺过来时,扬手洒出白色粉末,成功逃脱。

离澈双眼如鹰般隼利,何以会看不出这小小的手段。

适才不过是让了安安一步,手上的动作故意慢了半拍,身子微微侧开,让白色的粉末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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