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看到这一幕,没来由地眼皮一跳,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果然,裴缈悠悠道:“竹子做的笔筒,底应该没那么厚吧,这笔筒的底似乎有问题,不会又藏了什么好东西吧。”
他说完转头望向沈明,道:“沈老板,你说呢?”
沈明虽然也和裴缈一样的想法,但他怎能在裴缈面前丢人,嘴硬道:“能有什么问题,你以为昨天那样的好事天天都能遇到吗?成天就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裴缈咧嘴坏坏一笑,拿起笔放入笔筒,不过下手有点重,笔撞击在笔筒的底部,发出清脆声响,还弹了一下,然后,他又拿起笔,再次重重放进笔筒里,笔再次弹了一下。
裴缈就这么重复地把笔拿出来,重重地放进去,用笔端敲打笔筒的底部,十分钟后,裴缈对着笔筒口往里看,不禁咧嘴笑起来:“还真的是个假底。”
沈明闻言心中一咯噔。
裴缈故意气沈明,把笔筒的口对着沈明,道:“看。”
沈明定睛一看,只见笔筒的内底周围出现了一圈整齐的裂缝,顿时心沉谷底,他不敢相信,这个笔筒的内底竟是假的,里面有暗层,而他竟然没发现。
可如果他仔细想想,就会知道,谁会在意这笔筒的内深和外深(笔筒长度)差距呢,而且只是差距两厘米多一点,若不用尺量且对比,根本无法发现,就好像一只不锈钢的保温杯放你面前,你知道内底和外底之间有多大的距离吗。
就算是古玩专家看到这只竹雕笔筒,也很难发现这个暗层,因为越是对古玩精通的人,越是关注笔筒上雕纹,然后赞叹其精湛的雕工,研究这是哪一派的雕刻技艺,出自哪个大师之手,绝不会无聊到去测量内深和外长。
裴缈把手伸进笔筒里,用指头轻抵内底,使之彻底与筒壁分离,然后用手捂住笔筒口,口朝下,一片圆形竹节和一坨棉絮掉在了裴缈手心。
看到棉絮,沈明双眉狂跳,太熟悉了,昨天他亲眼看到裴缈从几乎一模样的棉絮里剥出来一块价值数百万的田黄石,今天这棉絮里是什么。
沈明过于激动,血压蹭蹭蹭地往上升,感觉脑袋发晕,心口隐隐作痛,他赶紧伸手入怀,掏出救心丸瓶子,紧紧握在手中。
事先准备好,免得到时候来不及。
见沈明掏出了救心丸,裴缈不禁想笑,不过他忍住了,他轻轻剥开棉絮,一只兰花纹的青花瓷鼻烟壶展露在他的面前。
“鼻烟壶?”沈明看到鼻烟壶,不禁一愣,他猜想过各种东西,唯独没想过鼻烟壶,鼻烟壶虽然是古玩市场上常见的东西,但大多不值钱,一是因为器型小,二是因为精品太少,而且这还是一只青花瓷鼻烟壶。
他刚要松一口气,随即发现不对劲,这鼻烟壶的青花色非常亮眼,鲜艳欲滴,釉色也洁白如雪,明亮动人,工艺似乎非常不错。
裴缈翻看鼻烟壶,不禁笑道:“居然是乾隆官窑的精品鼻烟壶,这可是稀罕东西啊。”
他说着还特意把鼻烟壶底部的款印给沈明看,果然看到底部一排竖款——大清乾隆年制。
沈明看到这六个字,立刻感觉心口阵痛,赶紧打开救心丸瓶的盖子,倒出几粒就往嘴里塞。
大清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工艺达到了清朝青花瓷工艺的巅峰,这里说的当然是官窑。
所以乾隆年间的青花瓷器大多价值不菲,而这只鼻烟壶胎质细腻轻薄,在阳光下居然能看到另一面的壶壁上的兰花纹饰,青花色也极为鲜艳,釉色亮洁,其工艺水准绝对已经达到了极限,简直就是精品中的精品,如果一定要说这只鼻烟壶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器型太小了。
裴缈为了气沈明,故意问沈明:“沈老板,这鼻烟壶一看就是打开门的东西,乾隆时期的官窑精品,市场价应该能卖到六十万吧。”
沈明服下救心丸后,长吁了几口气,努力平复心情,气哼哼道:“六十万而已,看把你得意的。”
“沈老板家大业大,说话果然大气!”裴缈笑了笑,似乎很无意地看了一眼笔筒里面,然后惊讶道,“咦,这笔筒的底部有字耶,这字我不太认识,沈老板,你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字?”
他说着把笔筒口对准沈明,沈明知道他不怀好意,他不想看,可是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他看,于是他看了。
当他看到朱松邻三个字之后,他忽然指着裴缈:“你……”
然后他不说话了,赶紧把救心丸的瓶子对着嘴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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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缈离开古瓷坊的时候,沈老板的状态似乎不太好,眼神呆滞,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张艳生怕他出问题,拨打了急救中心电话。
裴缈可懒得担心他,这一切都是他挑起来的,即便两年前沈明对他有恩,但其实当初沈明不过是想找个廉价店员而已,自己这两年为他辛苦打工,经常被他克扣工资,也算是还了恩情了,所以他现在心里没有一点负担。
裴缈离开古瓷坊后又在古玩市场逛了半个小时,雪阳打电话来了,说她要到了,裴缈立刻一路小跑来到公园外的停车场。
裴缈刚到停车场门口,一辆奔驰C系的车子停在了裴缈面前,车窗降下,雪阳摘下墨镜,笑眯眯地望着裴缈:“小哥哥,你好帅呀,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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