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琢由王妍儿的事情得到启发,想起前世去庙里求姻缘的事情来。当时一位老和尚告诉她,她的姻缘艰难,要让她多做好事,或许会有转机。

当时的她深信不疑,不管是某一年的地震,还是某一年的洪水,抑或是路边遇到的乞讨之人,她都会郑重无比的施以援手。

有道是无商不奸,然而她虽然从商,却从来没有欺骗过食客,更不会去挣昧良心的钱。如此这般两年,身边除了络绎不绝的烂桃花之外,一夜情都未曾有过,且正当妙龄之时,被洪水一冲给冲到了新地方。

由此她才后知后觉,求签这种事儿,本就是解签者的障眼法,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讲究得就是一种似是而非。

来到小屋村之后,别的事情没有如何惦记,倒是前世那一卦姻缘让她一直挂着执念。

最初她摆卦摊,是因为这里的人只盲目信海神,却对□□的威力视而不见,她无奈之下,才用算卦的方式来提醒众人规避天灾。

后来更多的是消遣,当谢如琢成为村长都要礼上三分之人的时候,小屋村人整日找她算的东家长、西家短,更类似于一种精神以及行动上的暗示。

无论谢如琢给的解语如何,她的话或多或少都会在她们的日常生活中占有很重的分量,这就如同一个循环:积极的心理暗示会产生不可预估的能量,原本遇着不好的事儿,也生生能看出“焉知非福”的境遇来,反之亦然能成立。

谢如琢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她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算,但她能做到的事儿,自然是想参与一下的,毕竟事情虽小,但是有卦金随人呀。

谢如琢一晚上都在观察谢宜修,待到了固定解签的时辰,谢如琢还在纸上写写画画,她写的字状如狗爬,谢宜修是不屑看的,唯恐污了眼睛,走又不知走哪去,只得端起一杯水慢慢喝着。

感觉写得差不多了,谢如琢才收了手,以一种“我找到了一种新的玩法”的口气对谢宜修道:“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们就来算你的姻缘吧。”

谢宜修含在嘴里的水猛然间一口喷了出来,满眼的不可置信。他拽过来谢如琢的纸,刷刷写道:“姻缘乃是终身大事,岂能由你胡言乱语当成儿戏!”

谢如琢难得没有眼谢宜修对着干,认同道:“你说得对,但是嘛,我谢如琢鉴别渣男的本事还是有的。就比如你,虽然我们时常不和,总体来讲,你这人人品我还是心里有数的,若是将来你有了喜欢的姑娘,我这个妹妹肯定会毫不犹豫给你说好话的,但是嘛,卦金就亲兄妹明算帐了。”

为了证实她的话没有弄虚作假,谢如琢把手边的纸拿给他看。

或许是她说得过于有底气,让谢宜修将信将疑,他定睛细看,见上面果真写了他的名字,只是后面写给他的评价,让他怀疑谢如琢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诸如“丰神俊朗、沉稳大气,还有君子端方,学识渊博。”哪一个词拎出来细品都是不足以形容他一分的,但那是以前的他。至于现在的他,自觉是落草的凤凰一只罢了。

谢宜修竭力稳住心神,然而到底少年心性,那股子喜悦还是传递到了眼睛里。

暗夜中,他的眼睛如星一般明亮,一股莫名的热浪突袭心间,让他不得不拿起手边的继续喝。边喝边漫无目的想着,原来他在小骗子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人。

但是小骗子成心吊人胃口,一篇辞藻华丽的褒扬说完之后,深觉耗费心神,决定先暂停大业,歇息去了,徒留谢宜修一颗心吊在空中,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

王妍儿第二日又来找谢如琢,还给她带了家里的点心。谢如琢觉得吃人嘴软,便请她去家里喝杯茶。

王妍儿第一次来谢如琢家里,很喜欢谢如琢的院子,安静又整洁,在这里随意的说着贴心话,随意的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儿,也没有人出来管教指责,只有满足的惬意。

谢如琢给她端了茶。

王妍儿一喝便笑道:“ 这茶可是镇上买的?”

谢如琢点头,佩服道:“这你都喝得出来。”

王妍儿道:“自小到大,都喝他家的茶,想喝不出来都难。你家这院子,配上这茶,清香不俗,极其相得益彰。只是,听闻你有位兄长,怎么没见着人?”

谢如琢喔了一声,回答:“他自小身体不好,性格孤僻,也不喜欢见人,所以你自在些就好,不用太拘束。”

王妍儿也有一些耳闻,她拿谢如琢当朋友看的,便直言不讳道:“家里只有你一个姑娘顶立门户也太辛苦了些,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定然义不容辞。”

谢如琢自是感激不尽。

两人喝茶聊天,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谢如琢正想留她明日再走,却见家门外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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