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桌前一直坐着个人,就是那位身中尸毒的倒霉蛋。估计那图鲁是想让我再给他检查下,看尸毒还剩多少没有拔出,但见如今这般模样没好意思开口。

说实话,要不是看在那图鲁的面上,这家伙的死活我是不想管的。倒不是我假仁义,巫医有自己行医的规矩,给他祛尸毒我算是破例了。

僵尸虽是万邪之王,可从古至今,哪怕是千年的旱魃也不敢大白天出来作祟。几乎都是躲在自己的坟窟窿里边“乘凉”睡大觉的。

这位是几个意思?白天被僵尸咬的?白天挖人家坟窟窿?

晚上去的,大半夜不睡觉,满街乱窜?

八成他就是个“土夫子”。

盗墓贼这行当是损阴得的,他们只招今夕,做这丧尽天良的买卖早已把后世子孙的福缘给耗尽了,所以,大多数盗墓贼要么无后,要么就是自己不结婚。

我坐在诊桌前,翻开他眼皮看了看,眼中已回复神魄了,只剩下少许的浑浊,估计再敷一次生糯米也就差不多了。

“你去过桃杏沟?”我也懒得跟他打哑谜了。

“嗯?医生您此话何意?”

“桃杏沟有处‘八角台’,你是觉得哪下边必然埋着某位王侯将相的贵冢,但却挖出个大粽子,你被他给咬了多吧?”

“额……那个……”他回头冲那图鲁求救。

盗墓是重罪,我一个电话,他至少就得被关10年。

“你别看我,小朗能救你一命已是大恩,你就有啥说啥呗。”那图鲁也不想维护他。

他没答我,只是点了点头。

我问那图鲁:“开车了吗?”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

“走,带我们去趟桃杏沟。”

“啊?桃杏沟?你疯了吧,明知道有僵尸作祟还敢去?就你现在这情况,能行吗?”

“我不行,不还有你的黑猫吗?”

其实我心里早有对策了,哪怕那成煞的僵尸再是铜墙铁骨,在那家小黑猫的锋利爪牙下也就是豆腐一块不足为惧。

我们三人开着车,在颠簸的乡间小路上走了一个多钟头。

桃杏沟是个小村,小村背依这两座山,两山之间夹着这道山沟子。因两山中种满了桃杏林木,故而得名桃杏沟。

他带着我俩爬上半山腰,山腰处的桃林郁郁葱葱,挂满了果实无人采摘。

“在这儿。”

桃林后是个水潭,水潭被群山环绕。我抬头所见,老天爷的鬼斧神工刚好造就了左右山峰的奇幻美景。

月光映下,八个山棱倒影打在水潭外,形成了“八角台”之势。

“八角台”下漏了不小的土窟窿,是那家伙前几日打的盗洞。

“就是这下边。”他躲在那图鲁身后道。

黑猫蹲坐在那图鲁肩上懒洋洋打了个哈欠,看它这慵懒的形态,僵尸应该不在坟下,没有威胁。

“等等吧,只希望他今晚别再造孽了。”

事实证明,我的嘴是开过光的,今晚热泽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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