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汉武帝灭匈奴而廓清边境!”

朱祁钰站起来,十分确切的说道:“我大明六师尽丧!五十万壮丁,死于边方,此乃血仇,天下不臣之人,蠢蠢欲动!”

“若无法报此血仇,我大明之国威何在?我大明如何威服四海,德被天下?”

“朕打算效仿汉武帝灭匈奴之法,派出缇骑,沿草原水纹,勘检牧场,用几年之功,摸清楚瓦剌人的所有营寨。”

“那时,京营实力已复,驱长车,万里之遥,穷极兵戈!将其扫庭犁穴!”

“肇置旧汉唐之四郡!彻底消弭边方之患!”

“这就是朕的上策。”

在原来的历史线里,于谦只做到了下策,大肆封赏了脱脱不花,导致了瓦剌人和鞑靼人内讧,最终兵戎相见。

那时是景泰三年,于谦力主北上伐虐,可是那时候朱祁镇已经回朝,京师党争已经愈演愈烈。

最终,北伐之事,无疾而终。

于谦有的是法子弄死瓦剌人,但是他没有势运,也是做不到。

于谦看着朱祁钰豪气冲天的身影,却是笑意连连,俯首说道:“陛下可知汉武帝何等评价?”

朱祁钰转过身来说道:“朕知道。”

“那时人都说,汉武帝穷兵极武,百姓空竭,万民罢弊!多杀士众,竭民财力,奢泰亡度,天下虚耗!”

“百姓流离,物故者半。蝗虫大起,赤地数千里,或人相食,畜积不复!亡德泽于民,不宜为立庙乐。”

朱祁钰说的是汉宣帝的老师夏侯胜,对汉武帝的评价,这还是在西汉的时候,已经有人大声主张,不要为汉武帝立庙了。

“不就是一个暴字吗?”朱祁钰深吸了口气说道:“朕受的住!”

于谦却摇头说道:“眼下大明远强于瓦剌,完全用不上竭民财力,亡德泽于民,陛下多虑。”

开玩笑,陛下的名声很重要的好不!

以于谦对这件事的估算,大明打完瓦剌,根本就是无伤大雅。

彼时,草原上降水极多,水草丰茂,匈奴极强。

现如今,草原干旱,人丁不旺,勉力维持。

那时候匈奴人对汉庭的威胁是致命的,你不消灭匈奴,匈奴就会来消灭你!是生死存亡。

现在瓦剌连六师皆丧的大明,都打不过…陛下上策,乃是为了立威,威震八荒。

若非上皇他执意要在土木堡决战…于谦想到这里,就是头皮发麻。

“也对。”朱祁钰对于彻底消灭瓦剌,抱有十足的信心。

这次除夕奏对,朱祁钰确定了大明未来数年内的战略决心。

彻底消灭瓦剌!

于谦站了起来,长揖躬身说道:“臣愿领此事,不效,则治臣之罪。”

朱祁钰摇头说道:“起身,本来就是试试嘛,即便是他们打不起来,咱们也需要购买战马不是?”

“试试再说,如果真的打起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于谦这就是典型的阳谋,壮大元裔的势力,让元裔和瓦剌人咬在一起,待到虚弱之时,趁机一举重创敌人。

有效最好,无效没必要治罪。

用尽一切手段,消灭对手!

于谦判断瓦剌人和元裔们,必有一战,这种判断,是极为精准的。

对于元裔而言,瓦剌人就是肯特山下养马的奴仆,现在奴仆跳了出来,要做可汗,元裔当然不满至极。

对于瓦剌人而言,这群东边的元裔鞑靼人,和关内人,打交道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忘记了草原上的规矩,强者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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