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秋,宋氏就忙得很。尤其今年西院多了女主人,各项份例都要提上来。忙到深夜才上床,还没等她躺下,下人就来敲门。
“什么事?”
“夫人,西院那边出事了。”
听说是连淮的小厮要了一匹马,急急地出府去找大夫。宋氏连忙把旁边呼呼大睡的丈夫叫起来,“快醒醒。”
“怎么了?”连江正睡得香,被宋氏一掌拍醒。
宋氏叫了丫鬟进来,一边穿衣裳,一边说:“西院突然去请大夫,怕不是小病症。”
“那是阿淮病了,还是王氏病了?”
宋氏摇头,“先去看看吧。”
宋氏和连江去西院扑了个空,这才知道人在藏书阁那边的书房。
问了西院的下人,只说不清楚,不过,倒是知道王氏身体好好的。这下连江急了,跑着往藏书阁那边赶过去。
等他们到时,国公爷前脚刚进月亮门,手里拿着个马鞭。
“坏了。”连江暗道不好,忙跑进去。
屋里乱成一锅粥。
连淮把素素压在身下,死死地捂着她的口。旁边秋水伊人怎么拉也拉不开他,夏蝉又哭又喊,但他就像听不见一样。
连江跟着国公爷后面进来,见此情景来不及想,只见他爹一脚将阿淮踹飞了出去,倒地时呕出一口血。
“这,这怎么了这是?”宋氏进来就看见素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国公爷黑着脸,宋氏不好多问,赶紧叫人先把素素放到床上去,这披头散发的,旁边又是公公,又是大伯,传出去不好听。
国公爷显然也知道避嫌,收起马鞭出去了。
连江倒是去墙角看了眼连淮的伤势,没什么要紧,只是他身上烫得厉害,估摸着发烧了。
宋氏问丫鬟发生了什么事,一个眼生的丫头想说,被秋水伊人拦住了。
等李嬷嬷搀扶老夫人来时,墨竹正好也把大夫请来了。
宋氏在一旁听了一耳朵,这才知道连淮哪是生病,是在外头着了小妖精的道了。
大夫开了泻火的方子,留了个活血化淤的外用药膏,然后拿着管家给的封口费便告辞了。
等外人一走,国公爷拎着连淮到外间,先抽了一鞭子,“今天不给老子说清楚,就当没生你这个儿子。”
一鞭子下去,直抽得连淮手臂上起了血印子。
老夫人心疼道:“先别急着打,许是当中有什么事呢,阿淮素来端正守礼,没做过出格的事。”
国公爷怒道:“不管有什么事,也不能杀/妻!今日我要是晚来一步,他可就捂死了王氏!”吼完老夫人,国公爷手里马鞭指着连淮,“说,到底为何?”
连淮被国公爷踹了一脚后,人就清醒了一半,心里升起自责愧疚。
他道:“没有想捂死王氏,只是、只是不想让她说话。”
不记得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声音轻快,愉悦,他听着心跳快得厉害。残存的理智清楚自己是中了药/物,怕自己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这才想捂着,叫她不要再说了。
他话音才落,国公爷的鞭子就下来了,“你觉着我跟王阁老这般解释,他能信!”
国公爷一连抽了十来下,但连淮始终不改口。
不一会儿,衣服上布满血痕,老夫人心疼得直掉眼泪,“阿淮从小不撒谎,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是要打死他啊!”
连江也说:“父亲,阿淮被人/下/了药,应该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手里失了方寸。事情已经这样了,等王氏醒了,让阿淮赔礼道歉便是。您要是把阿淮打坏了,说不定王氏还要心疼的。”
连江说完拉了拉宋氏的衣袖,让她帮着劝一劝。
宋氏不情不愿道一句,“不如等弟妹醒了,自己动手打。”
国公爷这才收起马鞭。
不过,脸色依旧不好,他喊管家,“带人去把那外室处置了。”
“父亲!”连淮一想到她那张与苏婉相似的脸庞,想也不想出声阻止。
“阿淮,此女留不得。”这件事,老夫人与国公爷态度一致,“她今日为了留住你,敢给你下/药,明日,为了自己的地位,便敢给旁人下/药。”
老夫人绝不允许府里出现第二个“陈氏”。
连淮道:“月娘,是一时糊涂,待我同她说清楚,她便不敢了。”
“有一便有二。”国公爷朝管家吼:“还不快去。”
“慢着。”
素素这时扶着夏蝉的手走出来,脸上的指痕在灯光下看着有些可怖。
她说:“连淮既然喜欢那女子,便留着吧。我答应过他,不为难那女子,他则帮我做件事。”
国公爷道:“不管什么事,尽管叫他去做便是,至于那女子留不得。”说着,又抽了一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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