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州若是起/义,离它最近的江州必定会听到风声。遂,离开道观后,商队直奔江州。
这一路不好走,到处是水患留下的痕迹。河上木桥断,官道枯树横,遇见逃难者乞讨,多少要施舍些干粮,顺道打听周遭的情况。
诉说起这场天灾,他们悲戚的眼中总是积满了泪水,哽咽着谢过商队给的干粮。有人想把孩子托给商队,卖也好,送也好,是条活路。有人劝商队别再往南了,城里什么都没了。
一行人心情越来越沉重,尚且富庶的江州已是如此艰难,何况水患最严重的万州。左右活着是死,抢官仓也是死,倒不如拼上一回了。
尚未到江州的地界,封煦基本已经断定万州是反了。现在就怕,江州也……
苏婉握住他的手,温柔的眼中满是坚定,“万州也好,江州也罢,百姓要的是温饱是安定。我们尽自己所能去挽救,乱只是一时,会好起来的。”
封煦反握住她的手,扬起嘴角。这世上,她最是清楚他的心意。
“嗯哼~”素素冷不丁一嗓子,直勾勾盯着两人的手。
封煦被她瞧得不好意思,苏婉挑了下眉将他按住,笑着对素素道:“连夫人可是嗓子干,口渴了?”
“什么夫人不夫人的,我没名字的吗?”
苏婉看了眼连淮,笑而不语。
连淮讪讪地把素素拽到自己这边来,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每次找茬,每次败下阵来,下一次又挑衅。
素素横他一眼,“你就护着她吧。”她嘟囔一声,稳固了一下人设。要不然苏婉对她的好感度一直蹭蹭涨,有些吓人。
…
一路坎坷,总算到了江州城门下。
城门外搭了几个棚,正值中午,有衙役在施粥。封煦叫常远山去打听。
常远山很快回来,说:“粥棚是江州府衙设的,每日只供一餐,但不许难民进城。我问了衙役,他说,江州城里自顾不暇,容不下周边的难民。”
城门下,守卫挨个检查路引,对来往车辆皆仔细翻看。
见一守卫甚至低头查看车底,苏婉说:“在京城,出入城门也不见得这般严谨。江州会不会也生了变故?”
封煦沉思了片刻,看向素素。
“阿煦哥哥瞧着我做什么?”素素被他看得不自在。
封煦没说。
不止进城检查严格,城门守卫也比寻常多。对比另一边出城的,则宽松许多。
连淮道:“他们只查进城的。”
他才说完,检查的守卫就到了他们马车外。
守卫问:“进城做什么的?”
车夫说:“探亲。”
“你们京城来的?”说完,守卫仔细看过路引,又把车里几人好生打量一番,然后拿出一个小本子,接着问:“进城后落脚何处?”
车夫:“长安里柳河巷,第三户人家。”
接下来守卫没在问,低头检查车底,确定没有夹带后,才放行。
连淮小声道:“江州加强戒备,又特意记下京城人士。到底是盼着京城来人,还是,怕京城来人?”如果是后者,那江州必然也生了反心,事情就更严峻了。
封煦点点头,又看了眼素素。
素素总觉得封煦这种心思十八弯的人不会随便带个累赘在身边,定是有用处的。就是不知道王素素一个娇蛮的大小姐对他能有什么用。
她道:“阿煦哥哥有话直说便是,你瞧得我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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