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刘明翰摸了根烟点上,想来想去,就是自己做不好。崔昌做,他又不服气。让别的人做,他又不放心。他心目中的人选是崔晖,但听说他换鸡挣了不少钱,前两天又南下去了广州,如果自己拿不出让他心动的价码,估计是很难请得动。

刘明翰还是决定找崔晖谈一谈,为了村里的安定团结,为了汽水厂的工人,再加上巨额的债务,压的他快喘不过气了。

崔晖吃完饭,听着还没有送给老丈母人的收音机,坐在院子里纳凉,天色渐黑,还不见二哥和牛老三的踪影,难道直接回家了?

“回来了?”这时一个黑影走来,看着坐在院中模糊身影问道。

崔晖起身走近一看,他笑道:“刘支书呀,稀客稀客,快坐。”崔晖又搬了板凳,让刘明翰坐下。

刘明翰习惯性摸出一根烟点上,“我不抽烟,也不知道你来,也没准备……你看……”崔晖客套道。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的,听说你去了广州?”刘明翰抽着烟,看着崔晖问。

“是啊,出去见见世面,到外面才知道我们国家很大勒,走了三天三夜才到广州,你说要从祖国的最东头走到最西头,还不得一两个月?”崔晖虽然不知刘明翰来意,但他猜测八成是汽水厂的事儿

“是啊!”刘明翰抽了口烟,“祖国确实很大,我在乡里看过地图,我们县城都没有圆珠笔点的点大。”他笑着说。

刘明翰不说正题,崔晖也不问,他知道刘明翰肯定是抱着某种目的来的,他答应了崔昌,不能多说,只能于刘明翰虚与委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村里的情况传开了,自己这个当事人在这儿,崔晖竟然不闻不问,他有点意外。扯了一会儿后,刘明翰说:“崔晖呀,村里欠了村民不少钱,都是血汗钱呀!有什么办法快速弥补没有?”他终于说了出来。

“大队还有多少钱?”崔晖问。

这可是禁忌,村里有多少钱,按说都是公开透明,但大官庄不同,他有村企,收入和支出都很大,具体多少钱,只有刘明翰和会计牛哲知道。崔晖问了一个刘明翰绝对不会说出答案的问题。

“要是有钱,不就还上了。”刘明翰确实没有回答,他打了马虎眼,“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说嘛。不管能不能成,我代表全体村民都要感谢你!”刘明翰严肃地说。

“不成熟的想法,你听听行,不必当真。”崔晖想了想说:“现在正是雨水充沛的季节,村里可以进些肥料,卖给村民,凡是购买的,一律要比市场上便宜一块钱,把周围几个村的人也吸引过来。利润虽然薄,但总能缓解的吗?”

又得出钱,又得出力,派村里干部去做,都是打洋工,别最后在咂手里,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人做。刘明翰想了想,笑着说:“村里交给你办怎么样,挣了钱三七分。”

刘明翰觉得崔晖一定会答应,他不知道是崔晖十多天就挣了五六百块,哪里还看的上,他说的蝇头小利。

三七分?

见崔晖笑了笑,没有说话。刘明翰以为嫌少,他说:“四六总可以了吧,这是最大的让步了。”

“刘支书误会了,我只是给大队,给村民出出招,没有要赚钱的意思,不然我就自己做了。”崔晖笑着说:“关键是我没有时间,大队干部那么多,随便找一个都能做好,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

“晖叔,大队出钱,我们出力,四六份,马马虎虎,可以玩一票。”牛老三突然在门外叫道。

他和崔淳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自行车后的筐子居然空空如也。“卖完了?”崔晖激动问道。

“卖完了。”崔淳笑着说。

“晚上必须喝酒庆祝。”牛老三兴奋的叫道。

“好,老三,你去买酒买菜,刘支书也在这儿,我们晚上好好喝一顿。”崔晖说。

牛老三嘿嘿笑着,他一拍车座:“我都带回来了,猪头肉,西关烧鸡,冰镇啤酒。”

“你去临县啦。”崔晖问。

“是啊,不然,一下午怎么卖的的干净。”牛老三说着,从箩筐里拿出两箱啤酒。

“这次多亏了,牛老三,不然我怕是只能卖出一两台了。”崔淳端着水盆走过来说。

“好了,这事儿,我们回头再谈,你们陪刘支书说说话,我去把猪头肉和烧鸡切一下凉拌。”崔晖提些袋子进了屋。

刘明翰疑惑,同时也羡慕,他笑着问牛老三,“你们这次卖了多少钱呀,这么高兴。”

听刘明翰打听,崔淳怕牛老三说漏嘴,他抹了把脸抢先说:“我们就挣点跑腿费,不像你们当干部的旱涝保收啊。”

牛老三回过味了,当初刘明翰把崔晖和他从汽水销售队伍赶出来,现在正是扬眉吐气的时候,居然不能说,真是扫兴。

“村里的干部哪有那么好待遇,我们也就是解决一个温饱。”刘明翰嘴上说。心中却想,你的大哥不也是干部吗?跟着崔晖都学的油嘴滑舌,一句老实话也听不到了。

“晖叔,快点,肚子都饿瘪了。”牛老三打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见叫道。

“刘支书。”崔淳打开一瓶啤酒,递给刘明翰,他喝了一大口:“舒服,真他娘的舒服。”

平时不怎么说话的崔淳,说话都变了味。这是刘明翰没有想到的,他自顾自的喝了一口,确实舒服。

崔晖说得没有错,有钱能使人变得胆肥,同他一起进工地的都成了大工,他依旧是小工,慢慢的心里产生自卑,不出去打工,家里完全是揭不开锅,他无奈,只好去做了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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