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后,跟着几个一脸狐疑的晋臣,眼睛里面纷纷写满了不可思议,似乎在说:怎么又是这个妇人?

是了,不久前他们的太子刚不顾生命危险将她这个倒霉鬼救出火海,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再见面就便又撞见她出事,这事搁谁身上都没法相信。

听到身边小声议论的声音,孙忠一脸愤恨的给这些晋人解释道:“诸位不知,此人打伤我们公子后欲要逃跑,我正要拿他问罪,不想追至此处时六公主被他挟持,实在是狡猾至极。”

众人了解缘由后,身旁一个晋臣用怜悯的目光看了她一眼,然后凑到魏行渊耳边低声道:“太子,这是陈国的内事,我们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陈婉柔听见。

陈婉柔苦笑。

老实讲,双方都清楚此时两国正在联姻,求娶的对象正是陈婉柔本人,如果不出差池的话,她在不久之后就会是他的夫人之一,当然,未来也有成为王后的可能。眼下这种情况,他放眼不管虽不至于影响两国结盟,但很有可能被人拿来诟病,轻则被人说个不懂怜香惜玉,重则被人背后骂个冷血无情,不过无论怎样,对他来说都无关痛痒。

魏行渊微扬着下巴,有种高人一等的倨傲,他朝着她灼灼盯了一眼后,心中有些犹豫。过了少顷,目光落在她身后的男子身上,“你放开她,我保你平安无事的离开。”

他语气阴沉,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口吻,同时有点谨慎。

陈婉柔暂且抛下个人反感,见机顺藤摸瓜,侧头低声劝说:“晋太子都这么说了,你还不信吗?”

论实力,晋国比陈国强大了不止一倍,如今陈国有求于晋,且被对方压着一头,魏行渊身为晋国太子,说话自然很有分量。

赫连筠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了片刻,然后收回来,对魏行渊正色说道:“给我备马。”

见他同意,陈婉柔顿时松出口气。然而这口气还没吐完,又听他对自己说,“你跟我走。” 差点咬舌自尽。

魏行渊轻轻蹙眉,孙忠跳脚骂他不识好歹,得寸进尺。

陈婉柔还想再挣扎一下。

“实不相瞒,我从小就晕马,你带着我分明就是个累赘。”

赫连筠:……

“我这人不喜欢说话说两遍。”

他口气冷漠,毫无商量的余地。同时说话间,将手里的长剑向她纤细的脖颈又凑近了一寸。

露在空气中的肌肤立刻感受到一股瘆人的冰凉,陈婉柔心下一紧。

默了一瞬,心知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好勉强同意道:“罢了,我答应跟你走,但你也得答应我,不能伤害我。”

赫连筠淡淡瞟她一眼:“自然。只要你别耍花招。”

陈婉柔还是不放心:“还请君子对着昊天和鬼神发誓,若违此言,神鬼共厌之,天地共谴之!”

他不耐烦的盯了她一眼。即便懒得配合,但为了尽快脱身,还是严肃地发了誓。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鬼神还是十分敬畏的,一般不敢轻易盟誓。陈婉柔纵有满腹的疑虑,但见他如此起誓,还是得到了一丝安心。旋即定下心神,转头对孙忠吩咐:“去备马。”

孙忠迟疑了一下,继而传令下去,不消一会儿,一个马夫牵了一匹黄棕马过来。无声的沉默中,出于谨慎,孙忠扫了一眼晋太子一干人等,见他们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只得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很快,陈婉柔被身后之人一手揽在怀里,翻身抱上了马背。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赫连筠沉声警告道:“想要你们的公主活命,最好不要跟过来。”话落剑柄戳上马臀,带着她向宫外冲去。

一路环佩玉声,陈婉柔被他箍在怀里,听到身后乱作一团,但无人敢轻举妄动。

冷风呼呼地刮在脸上,吹得人睫毛乱,她大脑还在飞快运转,想办法脱身。

胯 | 下骏马一刻不停地飞奔,男人没有选择出城,而是出宫门后就近钻进了一条巷子里。陈婉柔正在感叹他的脑回路怎么如此清奇时,忽见他勒马一停,将剑一丢。

“你想干什么。”

陈婉柔话音未落,下一刻便被他一把抱下马背,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整个人被压在了墙上。后背撞上坚实的硬壁那一瞬,疼得她险些骂娘。

冷月如霜,四周静默无声,粗重的喘息声,在这漆黑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

陈婉柔似乎明白了他为何不选择继续跑了。

……

陈婉柔被他的体温烫到,感觉得到他已经忍到极限了。与此同时,也意识到自己便是那降温良药。

赫连筠占了身高优势,直接用身体压着她,两手扣住她雪白的皓腕,眼睛定定地看着面前这张娇美的脸孔,气息紊乱道:“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陈婉柔喉咙一滚。

倒不至于为了保住名节誓死不从,可毕竟也是未经人事,头一次被男子这么近地制住,闻着对方身上清冽滚热的气息,对视上他那双侵略性十足的眼睛,关键对方还那么俊,不由有些心慌意乱起来。

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不能乱。

“我劝你赶紧找个药铺,兴许可以找到解药。”

纵使他长得再好看,她也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失了清白,况且,这可是被强迫的,太丢面子了,即便要来,那也必须得征求过她的意见后双方自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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