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军营内,原本灰尘漫天的演武场被打扫得干净无尘,架上高台,摆上榻椅,科尔沁的使臣和宁朝的官员分坐两列,等待即将到来的比武。
杭絮也在众人之中,她听着太监宣报规则,左手下意识从小几上端一杯茶,却碰上一个微凉的物体,低头看去,原来是身旁之人的手指。
可未等她作出反应,那手指便迅速地缩回去,顺势望去,容琤低垂着眼,眼睫微微颤动,是个明显不想与她对视的姿态。
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杭絮盯着对方线条起伏的侧脸,将那杯茶一饮而尽,有些疑惑。
那天晚上她不仅事事顺着容琤,还诚恳地道了歉,对爹爹都没这么温柔过,回府后本想睡一觉这事就过去了。可第二天根本没见到这人的影子,后面几天也是早出晚归,看见她就扭头。阿陵不止一次偷偷找她诉苦,说跟在王爷身边冷的跟三九天似的。
今天的比武,是两人这几天相处最久的时候,可依然是这副模样。
罢了,他不想说就不说,自己也不去求,杭絮干脆不想,专心听太监的话:“此番比武,专为两国友好切磋而设,参加之人,年龄必须在二十五之下,且身份入军籍……”
开始之前,坐在最高位的皇帝照例是要说上两句的,他站起身:“诸位!”,声音倒也宏大,抬下各位年轻将士吩咐应和。
“此次比武,虽为切磋,朕也望各位能拼尽全力,胜不必骄,败亦不必馁,最后胜者若为我朝将士,无论品级如何,皆升两级。”
最后一句话一出,年轻将士更是斗志昂扬,台下全是二十五岁以下之人,品级最高也不过是个七品的武官,连升两级,对所有人都是个天大的诱惑,一时群情激奋。
使臣中,六王子阿布都也站起来,用北疆语说着什么,声音粗犷而嘶哑,与说汉语时的温和截然不同,使臣也纷纷用北疆语应和,一个个脸上的神色兴奋无比。
比武终于开始,两方各有一个年轻将士上台,互相凶狠地过了几招,科尔沁一方就体力不支,跌下了台。
接下来又轮番上了几人,两方各有输赢,倒是哪一方也没落下面子。
杭絮饶有兴致地看着比武,发现坚持轮数较多的几位,出手都带着父亲的训练痕迹,狠辣机敏,一击不中即退,不露破绽——与她如出一辙,毕竟她从小也是被父亲训练长大。
半个时辰过去,上场的人坚持的时间越来越久,宁朝的将士,更是连续打败了七位科尔沁之人,此刻正在台上朗声道:“台下何人敢上台?”,意气风发,好不骄傲。
皇帝见状,也不禁出声赞道:“好,不愧是我大宁的将士,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儿郎”
台上意气飞扬之人转身拱手,道:“回陛下,我名穆四,是个孤儿,在军营里长大。”
皇帝赞赏更甚,他用眼神示意太监,对方机灵地清清嗓子,尖声道:“半刻钟已过,无人上台,穆四——”
“慢着!”,太监话未说完,就被一句生硬的汉语打断。
一位身着明红衣裳的少女跳上台,发间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昂起首,话音生硬,却满是自信:“我要上台。”
看见这个眉眼美艳张扬的少女,皇帝回想起那日晚宴之事,忍不住蹙眉,太监福至心灵,连忙道:“这不是游戏,王女快下去吧。”
王女一字一句反驳;“我没有当这是游戏,我未满二十五,在科尔沁也常常打仗,为何不能上台比武?”
太监愣住,为难地望向皇帝:“陛下,这……”
此时六王子阿布都也起身道:“陛下有所不知,我科尔沁之人皆尚武,不论男女,都可以上阵杀敌,因此这样算来,妹妹也确实算得上有军籍。”
这一番解释,让皇帝拒绝不得,只能道:“既然王女想要比武,就让她比一场吧。”
穆四见还要打一场,有些烦躁,转身面对这位奇特的对手,还是行了个礼,道:“失礼。”,摆出一个起手式。
在他看来,这位对手娇弱无比,上台估计只是一时兴起,但自己的样子还是要做足的,不然被师父看见,肯定要训上一通。
阿娜尔学着穆四的动作,也做了个礼节:“失礼。”,那双翠绿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的对手。
开始的锣鼓一响,她便箭一般冲过去,跳起来锁住对方的四肢,穆四心中轻视,没有警惕,一下就被得手,好不容易挣脱,又是下一波看不清的攻击,没过多久,他就被逼到了台子的边缘,一个不慎,掉了下去。
看见穆四失败,宁朝众人皆是哗然,谁能想到一个科尔沁的身材小巧的姑娘,能够打赢宁朝高大勇猛的将士呢
不服气之人立刻跳上台子,说道:“,你不过占了穆兄弟体力不支的好处,我来跟你比一比!”
他摆足了谨慎,然而还是不过半刻钟就被按倒在地。
而后接连上来七八位将士,皆被阿娜尔打翻在地,她使的是一种奇异的柔术,身躯手臂蛇一般柔软,那些将士往往避之不及,就被对方拿捏住破绽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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