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东方翎只觉得一股极苦的液体流入口中,自舌尖蔓延开来,钻进喉咙,引起一阵火辣。
“咳咳咳......”
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正皱眉给她喂药的卫炽。
“不许吐。”
声音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东方翎被他一呵,咕咚一声将嘴里的药给咽了下去。
睁着无辜水眸望着他,娇娇怯怯的,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卫炽暗自吸了一口气,脸上的严肃有些维持不住。
“你生病了,喝药好的快。”
沉着嗓子解释了句,也不管她情不情愿,爻起一勺便往她嘴里送。
东方翎不满的呜咽声被那勺黑漆漆的药给淹没在喉咙,被迫一口接着一口,直至碗空。
她苦着小脸一连灌下去好几杯茶水才总算将嘴里的苦味给冲淡。
卫炽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碗沿,视线落在残留些许黑漆漆液体的空碗......
临近午后。
东方翎捂着咕噜叫的肚子,眼巴巴望着坐在屋檐下编制篓子的卫炽。
她有些怀念昨晚的红薯。
比起这几日吃过的东西,那叫红薯的东西算是美味了。
卫炽哪能感受不到那边的目光,这种感觉或许就像——面对自己嗷嗷待哺的幼崽却无能为力。
他天生没有味觉,随便吃吃也就算了。
一大锅辣椒,一大勺盐,或是什么佐料都不放。
与他而言,没任何差别。
左右不过是为了填饱肚子。
心思乱了,手下的动作也乱了。
一个竹篓编错好几次,卫炽烦躁的将半成品扔向一边,倏然起身。
走了两步,又停住,也不回头,“你在家待着,我很快回来。”
“好。”小姑娘乖巧应了声,目送卫炽出了门去。
正当中午。
家家户户燃着炊烟,各种诱人的饭菜香味四处飘溢。
一间朴素平房内。
春婶一手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菜从厨房出来,看见正跟女儿玩的不亦乐乎的丈夫,嗔笑道。
“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赶紧的洗手吃饭了。”
李后土身上尽是雪碴子,回头憨憨地冲妻子一笑,举着双手对女儿投降。
“我们家阿珂真厉害,爹爹都打不过你了呢。”
被叫做阿珂的女孩骄傲的扬起下巴,灿烂一笑。
李后土:“好了,洗手吃饭吧,不然你娘又要叨叨了。”
春婶无奈的摇摇头,才放下碗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却只敲了一声,便没了动静。
“谁呀?”
春婶朝门外喊了声。
没有任何回应。
只当是哪个顽皮的孩童捣蛋,没过多在意。
没一会儿。
敲门声再次响起。
这次敲了两声,很轻,且中间间隔时间稍长。
可以听出敲门者的犹豫。
春婶双手往围裙上擦了两把,往门口走去。
“吱呀!”
门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俊秀淡漠的脸庞,带着少年的稚嫩。
“阿炽?”春婶有些讶异,上下打量他一眼,迟疑着问:“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卫炽似乎没预料到门开得这么快,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有点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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