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芸与挽冬走出来时,那些吵嚷还没有结束。齐芸从二楼往下望去,十几个女子把一个男子围在中间,一边语言攻击,一边把他往外推。

那个男子看起来模样秀气,像个书生,他脸色涨得通红,可面对这些放荡不羁的女人,没有办法,也不敢伸手推回去,只是一边躲一边钻,要往里走。

“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说好的一万五千两,我拿来了,如今又要涨价,还有没有有王法了!”

那老鸨摇着扇子,一脸嫌恶地看着他,“王法?我楼里的姑娘,我愿意多少钱赎出去就多少钱,这个价钱此一时彼一时。挽冬是我楼里的头牌,身价可是按时辰涨的……”

那书生听完气急败坏,随手抓起身边桌上的一个酒壶就朝老鸨砸过去,所幸没有砸中,老鸨却是吓了一大跳。

“反了你了!”于是让一旁的家丁直接下手把他扔出去。变了男子来推他,那秀才反抗起来更加狰狞了。

齐芸看了一会儿,看向一旁也做看戏状的挽冬,“那秀才是要来赎你?”

挽冬眼中看不清神情,随即很是苍凉的一笑,“妈妈,让他上来吧。”

挽冬的声音在楼中被放得很大,楼下顿时安静下来。

“挽冬你……”

“妈妈放心,我会解决的。”

那书生看见挽冬,瞬间像是看见了救赎,飞也似地奔上了楼去。

挽冬眼中没有波澜,看见那书生跑了上来,转身进了屋里,书生跟了进去。

“姜公子,你也进来吧。”挽冬叫上了齐芸。

齐芸本来觉得这事自己不该掺和,奈何挽冬叫他,想来也没什么听不得的话,于是也进去了。

挽冬开了窗,细密的冷风灌了进来,她笑着问齐芸,“姜公子,屋里有些闷,开一会儿窗可行?”

“自然可以,吹点子风倒是令人神清气爽了。”

挽冬让那书生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今日我有贵客要接待,便不与你废话了。”

“挽冬,你这是什么意思?”那书生眼神中露出慌乱。

挽冬苦笑,“意思便是,之前那些让你赎我的话,都是骗你的。事实上,即便是你拿出了两千万两来赎我,我也不会跟你走的。”

那书生抓住挽冬的手,慌张得不成样子,眼里神情痛苦,“挽冬,是不是妈妈为难你,不放你走,她如果敢逼你,我们就去报官!我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挽冬抽出手,一字这一句道,“不是妈妈,是我,不愿意跟你走。你只是一个没有考上功名的穷书生,便是你弄来这么多钱赎了我,我跟着你,要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可曾想过?”

“挽冬,我会继续考功名的,我很快就能考上的,你要相信我啊!当初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挽冬吸了一口气,“没有当初,只有现在。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们不是一路人,从来不是。”

齐芸站在窗边听着,心中暗暗感叹这书生也是个痴情种,可惜遇上了这烟花女,痴情错付了。

突然那书生目光变得凶恶起来,怒目圆睁看向了齐芸,颤抖着手指向她,“你是习惯了被这些贵公子包养了对不对!可他们只是将你当做玩物而已,哪里会像我这样珍视你!”

“可他们可以让我衣食无忧,你可以吗?”

书生猛地站了起来,“挽冬,你终究是不明白一颗真心的宝贵,我今日便让你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你,既然你不愿意,那我……只有一死!”

然后齐芸便看见那书生蓄足了力,猛冲到窗边,把齐芸往旁边一推,自己则跳上了窗子,立马就要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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