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树。
乖小孩。
这两个词联系在一起,就好像在说笑话一样,或者是故意说反话冷嘲热讽的感觉。
可是话是从夏油杰的口中说出来的,却丝毫不觉得他在开玩笑。
今天晚上忙着给夏油杰补作业,累了一个晚上,本该困倦至极。
可是七里夏树洗完澡吹干头发后,却愈发清醒。
她从书柜里拿下那本还没有看完的书,翻到了书签夹着的那一页。
然而书里的内容还没看进去几行字,她的注意力又全都落在了那枚郁金香花瓣的书签上。
已经褪了色的枯黄花瓣,看起来没有任何美感。
可是从巷子楼到公寓,再到精神病院,再到如今的福利院,几次辗转搬家,她都好好带着这枚书签。
说不清是想记住某一刻,还是舍不得。
“……”
“嘁。”暖黄的灯光下,七里夏树放下了书签,无声地轻笑:“都是一样的笨蛋。”
由于第二天上午不用去教室上自习了,七里夏树干脆没有早起的打算,连闹钟都没订。
但是到了七点多,七里夏树还是在生物钟的作用下自然醒了。
甚至比平常醒得还要早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要出门,比较兴奋。
七里夏树洗漱完之后看了一眼窗台。
空荡荡的。
看了眼时间,差不多要到平时上自习的时间了。
——夏油杰睡过头了?
七里夏树从桌子上拿起了梳子和发圈,倚在了窗台上,这里可以看到走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
她的头发很长,但是很顺,所以梳起来并不麻烦。
放在平时,随便抓几下就可以梳个马尾出门。
她现在却慢悠悠地梳着头发,像是在打发时间。
终于在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
到了她的窗前,脚步声停了下来。
七里夏树低着头专注地梳着发梢,听到了夏油杰的声音。
“早上好,夏树。”
他的声音低缓,在曦光清透的清晨,带着几分雾气的柔和,“你起得很早。”
七里夏树没有抬头,而是懒懒散散地靠在窗台上,手指和梳子在发梢轻轻梳着。
直到那一缕头发梳得柔顺如丝,才放下了梳子。
抬眼,看到夏油杰的一瞬,她眼角微弯,“是你来得太慢了,学、长。”
梳子仍然攥在手中,七里夏树就探身看向夏油杰的手,“我的花呢?”
夏油杰站在窗户的外侧,递手伸向她,是一束很漂亮的花。
这些花其实都很寻常,就在福利院外的那个山丘上,漫山遍野都是许多叫不上名字的花。
但是夏油杰将各种颜色并成了一束,那些司空见惯的花朵也变得鲜活了起来。
七里夏树接过来,握在手里左看右看,弯起个感兴趣的笑:“为什么这些花单独看看觉得一般,放在一起还挺好看的?”
夏油杰说:“我学过插花。”
“?”
七里夏树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学过什么?”
夏油杰微笑:“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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