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奇不想今日会在这里看见苏璟,且还是在如此出人意料的情况下,本想问他为何伤成这样,一张嘴却变成了:

“你背的人是谁?”

比起他为何受伤这个问题,长孙奇更好奇他从哪里背了个人来,刚才略略扫了一眼,还是个女子,这可真是让他狠狠吃了一惊。

“是我的摇钱树,最近江湖中太多人高价买她的消息了,您赶紧将人给我治好。”

这下长孙奇坐不住了,连忙跑到后堂去,苏璟以为他是听了他的话着急救人,跟着他进了内堂后发现这小老头像看猴子般把沉姝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安之,这姑娘就是从西北密林里走出来那个?我可得好好研究研究。”说着竟两眼泛光,兴奋的搓起手来。

苏璟闻言皱起了眉头,这老爷子虽说一手医术出神入化,但这脾性还是跟个小孩子似的,只得一把扯住他跃跃欲试的手,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长孙爷爷,您要是再不救她,估计只能研究一具尸体了。”

长孙奇似乎还是觉得活的更好研究,便撩起袖子,上前查看她的伤势。

“轻伤暂且不算,有两处伤得较重,一处乃是腰腹处的剑伤,伤口不大,但有点深,再有就是右肩处这个掌印,漆黑可怖,应是中了什么毒掌,不过还需进一步观察才可判断是什么毒。”

甫一回头,看见苏璟整个左半边身子被血染透了,便也让他赶紧坐下,把衣服脱至伤口处,这才看到他肩头是一处贯穿伤。

“你这伤口怎么回事,像是用内力从里面破开的一样。”长孙奇摸着胡子诧异道。

苏璟想起那位圣使刺入他肩头时的那把泛着血光的剑,心下有些凝重:

“我从未见过此门武功,那把剑注入他的内力后竟然通身血红,有些邪性。”

闻言,长孙奇虽觉得是有些邪性,但江湖中练邪功的人多了去了,倒也没怎么在意。

他先为沉姝诊脉,发现她中的乃是五毒掌,于是便对症下药写好了方子让一个小徒弟抓药去。

然后再令人取来热水毛巾和一应治疗外伤的药,吩咐那个唯一的女弟子将她周身衣服除去,为她处理伤口以及上药。

碍于她女子的身份,长孙奇吩咐好后便带着众人去了隔壁的屋子,细心的为苏璟处理伤口,软剑将他肩头戳了个血洞,但不论是清理伤口或是上药,也没听到他哼一声,想必是习惯了如此疼痛。

长孙奇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怜爱。

待两人都处理完后,已经是一炷香后了。

此时天光大亮,外面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病人前来寻医,看他二人已完全脱离危险后,长孙奇就带着徒弟们去了大堂坐诊。

后堂是给一些病重就医的人临时居住的,是以条件并不怎么好,看着沉姝了无生气的躺在那张简陋的木床上,苏璟犹豫了半晌还是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她的脸一直是美的,但眉目之间总是淡淡的,不免给第一眼见她的人一种清冷疏离之感,此刻她一动不动的躺在木床上,如瀑的青丝散落在了床头,平日里虽然白皙却气色极好的脸颊此刻流露出失血过多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整个人像个脆弱的木偶娃娃。

苏璟就这样一直看着她,目光幽深而莫测,轻不可闻的喃喃道:

“疾行如影步乃是宋家的绝学,十年前那场变故后,早已随着宋家的消失而绝迹江湖十余年……你究竟是从何处学来……你和宋家……”

此时即便江湖中没有人重金求购她的身份消息,苏璟也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可眼下,他意识到自己即将面临一个难题。

怎么跟她解释是谁救的她,此前他赶到时她便已经快要昏倒了,也不知有没有看清。

不如继续瞒着她,继续当个书童跟在她身边?那到底该编个什么说法将她糊弄过去……

还未等他打算好,便猝不及防的对上了她刚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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