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居钰摸了摸红毛阿鬼的头,续道:“它本来也是住在那座猴子山里的,师父看它很有灵性,有一天将它送了给我作为礼物。我没有亲人,是个孤儿,就和它一起相依为命了。”曲叶琦叹道:“你其实也挺可怜的。”关居钰道:“是……是……”
段煦龙道:“你师父是好人还是坏人?”关居钰一愣,正想怼他,转念一想,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见过师父做过坏事,也从没见过他行过什么功德。”段煦龙心想:“是个不好不坏的淡雅前辈,就不用与之为敌,有缘相见,还可以做朋友。”点了点头,说道:“好了,叶琦。我们也该回家了。”拉着她的手,离去了。
关居钰看他们即将走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那位美丽小姐,心下着急,叫道:“那位漂亮小姐,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曲叶琦回过头来,微笑道:“我叫曲叶琦,他叫段煦龙。”说完二人就走远了。
关居钰看她朝自己微笑,脑子醉醺醺的,身子如在云中雾里,心神荡漾,仿佛都忘了自己是谁了。他蹲下身来,搭着红毛阿鬼的肩膀,说道:“阿鬼兄弟啊,我对那位小姐一见钟情了……虽然她已经有人了,但只要以后能再见到她,陪她说一会话,我就是死一百遍也在所不辞啊。”他以前心中有什么苦事,不管它听不听得懂,总会对红毛阿鬼诉说,以解烦闷。此刻他情虫入脑,更想向它说自己的心里话了。
这时有两个身穿农村衣服的,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近过来,其中一人笑道:“关老弟,又在和猴子说话了?”另一人道:“兴致很好啊。”关居钰一看,说道:“是董大哥和孙大哥,好久不见啊。你们说错了,我兴致不但不好,反而很差。”
姓董男子道:“你以前一直是个很乐观的人啊,是什么让你提不起兴致了?”姓孙男子对他道:“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咱刚才都看见了。他是为了女人,是为了刚才和他说话的那个小妞。”
姓董男子道:“哦,可是那个小妞旁边还有个男的,八成是她的男朋友啊,既然如此了,关老弟又何必自苦呢。”以言语对话看来,这董、孙二人像是关居钰的朋友,还在旁边目睹刚才这里发生过的一切了。
姓董男子道:“关老弟,你拜梅伤泉前辈为师,学武又学道,不妨以正业为主,别贪恋红尘。”关居钰叹道:“别说出家的道士,就算是神仙,也不一定割除七情六欲啊,何况我一个小道士呢。我以前调侃过很多女子,可从来没有让我对这一名女子,如此念念不忘的。”
姓孙男子手一摆,说道:“一个女人而已,何苦如此?我看哪,咱们不如先去一家饭店吃他一顿,喝他一顿,那才是痛快呢。”关居钰点头道:“也好,咱兄弟三人难得能够聚一聚。”
三人到了一家饭店,点了饭菜,荤素搭配,上了白酒。饭店老板看他们服装特异,还带了一只红毛大猴子,暗暗称奇,却也没多说什么,只将自己的生意做好就行。
坐上了饭店二楼客桌,姓董男子道:“我和孙扇孙兄弟,跟你一别,三年都没见了吧。有时常常记起你呢。”关居钰笑道:“董献大哥还是这么重感情,三年了,都还没忘了我。”董献道:“哪能谈上这个‘忘’字?这可是你的不是了。”深呼吸了一口,续道:“三年前,咱们惺惺相惜,结为朋友,联手对抗黄旌耀老匹夫的那一夜,虽然败给了他,但回想当时,还是打得很痛快。”
孙扇点了点头,说道:“‘虎君’黄旌耀,确实挺厉害,当年那场打斗,仍然历历在目,记忆犹新,我背后的抓痕还留在上面呢,就是被那姓黄的抓的。”
关居钰微笑道:“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黄老匹夫现在是否又去哪里行恶了,本领是否也比当年更强了。唉,当年这黄老匹夫想害我师父,师父的武艺有些不及他,我性命不要地保护,尚且不敌。多亏了有董、孙你们两位大哥的帮助,才能平安无事。事情已过去三年,可我还是要多谢你们。”说着站起身来,抱拳施礼。董、孙二人齐声道:“哎,坐下,自己兄弟,客气什么。”
董献脸色正直,道:“我们也只是打抱不平。你师父梅老前辈是个好人,那黄旌耀是个恶人,惩恶扬善,本来就是侠义道的本分,不用客气。”孙扇沉吟道:“这黄旌耀虽然是个恶人,但听说他年轻时和你师父猿林道人梅老前辈是师兄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关居钰道:“哦?是吗?我不知道。”董献道:“你师父以前没跟你提过吗?”关居钰摇头道:“没有,我和师父住在猿林山上学艺时,从没跟我提起过他的往事。他不说,我也不好问。”
董献道:“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过,六年前,武林出了个‘虎君’黄旌耀,武功高强,杀人如麻,霸道凶狠。白道上的人痛恨得咬牙切齿,就连黑道上的人也都怕得罪了他,所以名气大得很。当时有一个传闻,说黄旌耀有一个师父,而且还有几个师兄弟,武功本事半斤八两,其中一个就有猿林道人。”
董献、孙扇当年和关居钰一起协助梅伤泉,几个人联手才能对抗得了这个“虎君”,由此可见,梅伤泉的武功并没有他们口中提到的黄旌耀厉害。江湖上的传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添油加醋。
关居钰心想:“这些传闻是六年前的,当时我才十几岁,只是一个无名小子,没机会传到我的耳朵里也算正常。既然和师父有关,那我听听也无妨。”
只听董献续道:“至于黄旌耀、梅老前辈他们的师父,非常神秘,没人了解他的背后底细,只知道他武功极强,会模仿世上动物的姿态去攻击人,招式诡异又凶猛。这个人艺成后,收了数名徒弟,教了他们不同的本事,都各自掌握了一套什么动物格斗法。黄旌耀会老虎格斗法,梅老前辈会猴子搏击术,加上那个人传授武艺时授予了独门内功心法,让几位徒弟的武功更加厉害了。”
关居钰心想:“原来师父那身猴功是被人教授的,这么多年,他功夫大进,没想到他年轻时,我也有个太师父。”
董献道:“黄旌耀几年前横行武林,你师父猿林道人也归隐猴山,那个人剩下的几位高徒,江湖上没什么有关他们的消息,谁都不清楚他们叫什么名字,武功如何。但也肯定都会一套模仿动物姿态的高明功夫,在哪里安顿生活着。”
关居钰喃喃说道:“原来我还有个太师父……我师父已经七十岁高龄了,黄旌耀过了这几年,也至少五十多岁了,我的那个太师父,难道比他们更老吗?”
董献道:“不是,据说那个人年龄比黄旌耀、梅老前辈他们还要小,也就三四十岁,和我们的年纪差不多。”关居钰道:“嗯,师徒关系也是可以不分年龄界限的,太师父和他们亦师亦友,想必很好。”
董献摇头道:“你错了,你那个所谓的太师父,听几年前江湖朋友的传言,说他脾气极为古怪,行事邪恶放肆。不仅如此,最终还闹得众叛亲离,连几个徒弟都跟他结下了怨仇,离开了他。可见他人缘差到什么程度了。”
关居钰心里琢磨着:“难道师父隐居猴山,不愿和我提往事,就是跟当年的太师父有关吗?”
孙扇笑道:“既然这类传言都有了,怎会没人提到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呢?我就告诉你们吧,那个人复姓澹台,叫澹台无冢。”
三人说话间,突然有二十多名身穿黑色连体衣,脸戴骷髅面具的怪人也上了饭店二楼,正是联贤教的人物,乍一看人数非常多。其他桌的客人看他们服饰统一且古怪,不少人瞧了几眼又继续瞧,有的在笑,有的在吵。
联贤教徒呼喝:“有什么好看的?想瞎眼睛吗?”
几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客人脾气上升,言语向他们回斥,或者直接动手了。那些联贤教徒还真的用饭桌筷子当做武器,如箭一般的掷了出去,将那些青年的眼睛全戳瞎了,青年们不停惨叫。
其它客人看他们出手毒辣,有七八个人想逃,结果全被他们打折了腿,笑道:“谁敢离开这里一步,那就是破坏了雅兴,须得打断了腿。”客人们更加惊恐,别说淡定吃饭喝酒,动都不敢动了,生怕动一动而引起他们的注意,跟着就会遭殃。
整个二楼一片寂静,没人敢出声。便在这时,其中一张客桌,有个人倏然窜出,蹦到那些联贤教人的面前。只见这人形容猥琐,四十来岁年纪,留了个八字须,瘦瘦小小,像个老鼠。不过根据这一窜出的身法来看,他武功倒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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