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轮诈道:“程无相,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吗?”程无相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想不到姚贤弟竟然会这样……”

赵降术道:“这西海毒王袁丸麒的武功虽然属于毒系,别出一帜,歹毒诡异,为人倒还算光明磊落,从不干小人机事,也不知将来会不会成为我们的劲敌。”李轮诈道:“怕什么,西海毒王虽名头不小,但也不过是个光头掌门而已,好像不收弟子吧。”霍郎禅心想:“不,袁前辈收了两个徒弟,当初在瓯市和我,还有段煦龙兄弟都交过手,武功还算不错。”

赵降术道:“收不收弟子,对我们来说都关系不大,现在阵型已经确立,此人既然以‘碧灵心法’和‘折天腐魂杖’贿赂姚坛主,想要来毒害我教兄弟,那就是我教的死敌了。”李轮诈对下方人众喝道:“兄弟们,听到了没有?以后遇见西海毒门的人,格杀勿论!”众教徒轰然应声。

曹武怜世问赵降术道:“自家孩子们的性命确实非常宝贵,今后要是给我知道,谁敢伤害我的孩子们,而你们又打不过,那就来找我好了。先不说以后,以前可有谁杀伤本教的人?”赵降术未答,程无相先抢着道:“有啊,教主。我们雷坛的三大长老,若干名教徒兄弟,以及黄乱夺贤弟本人,都被一个叫段煦龙的小子出剑杀害了。”

曹武怜世深呼吸了一口,问道:“这个小子是谁,师承何门?”程无相道:“他到底师承何门暂不清楚,只是剑法高明狠辣,剑意慈悲,学过仙山佛丐狄老叫花的内功。”李轮诈道:“如此说来,这小子是狄趋光的徒弟了?”程无相道:“不全是吧,那小子的剑法招式简单优美,但非常猛烈阳刚,擅于刺袭破绽,当初在之江钱塘,我和姚贤弟、倪贤弟联手,花了好一番功夫才将他打倒。狄老叫花的杖法精妙,但和姓段小子的剑法特点不符。”曹武怜世道:“这位小朋友的剑法,有什么特点?”程无相道:“威力巨大,速度奇快,剑势叫人难以捉摸,只是年纪尚小,再练个十年二十年的,确是个劲敌。”倪本儒当初在钱塘小区与段煦龙交手之时,对他的火剑轰炸之招数记忆犹新,当下也将那晚的过招经过,详细说了。

曹武怜世嘻嘻一笑,心想:“原来这个小朋友,是他的徒弟……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以为他早就已经死了。他一生都没收过徒弟,料想一身好武艺,一脑好学问定会失传,想不到还有后世小孩学会了他的剑法?他本人是否也跟我一样长寿未亡呢?”

赵降术转头对徐权失问道:“众所周知,《如来赦焚咒》秘籍原本是在这仙山佛丐的手里,澹台大侠为何有缘得到这本咒谱,在下始终不解。”

徐权失叹道:“仙山佛丐狄趋光,已经……被澹台老弟杀死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全都“啊”的惊叫一声,个个难以置信。

曲叶琦头脑一晕,眼珠晃动,嘴巴微张,思潮起伏:“狄老爷爷……被那个澹台无冢杀害了……怎么会有这种事?要……要是煦龙知道了,该有多伤心……”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唐心萝情绪复杂,心想:“那个打我屁股的老叫花……死了?”霍郎禅也想:“仙山佛丐乃德高望重的武林耆老,实在可惜了,竟没有善终,死于他人之手。”关居钰没怎么认识狄趋光,但见旁边几位朋友都脸色黯然难看,料想这可能也是一位很好的前辈,跟着惋惜起来。

赵降术淡然道:“原来如此,澹台大侠杀死了狄老叫花,从他的身上夺取了咒谱,对杀害我教潘坛主的事情甚感歉意,便自己不留,转而来送给我教教主了。”徐权失苦笑道:“是啊。”曹武怜世轻轻哼了一声,说道:“澹台小孩派人送书过来,那么潘坛主的事情可以告一段落了。你们说的段煦龙小朋友,人在哪里?怎么不将他杀死,取其首级,为黄坛主报仇?”程无相和倪本儒对望一眼,难以启齿,嗫嚅道:“教主别怪属下无能,本来那姓段小子是会被老夫一剑刺死的,但是却被人救了,属下和倪贤弟一时大意,败在了她手中。”

曹武怜世道:“被谁救了?”

程无相道:“恤心宫的寒水阁主,苗芸悦丫头,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

蓝媚琪笑道:“哈,苗姐姐!原来你们两个败在了苗姐姐的手下?羞不羞啊,这么大年纪了,连才比我大两岁的苗姐姐都打不过,我才十八岁哎。”

苗芸悦虽年纪尚小,今年刚满二十,但在恤心宫的九阁六部之中,武功算是厉害的,她从小就天资卓越聪颖,根骨奇佳,是个天生的习武之才,而且非常勤奋,实属难得,十七岁时就成功出师。许多其他三四十岁的阁主、部长,曾经和她私下切磋过,都不分上下。娥峰圣母平时也对其很是宠爱,让她上任了寒水阁主,无论是从武功方面,还是人缘品性来看,都令其他同门姐妹人人信服。

倪本儒哼道:“你吵什么吵,你苗姐姐武功高强,我和程大哥那晚败给了她,倒也佩服,可你呢?在宛陵时,轻轻松松就被我程大哥快剑拿下了。”蓝媚琪伸了伸舌头,说道:“我从小贪玩,很少习武,苗姐姐却很勤奋,她武功一直都比我高是必然的事实。拿我比干嘛?”倪本儒道:“你身为九宫阁主,也算是一个小统领,怎么不能拿你比了,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么?”蓝媚琪冷笑道:“你身为土坛头头,也算是一个小队长,怎么就能拿我比了?我虽然败给了你程大哥,但你毕竟也和他一起败给了苗姐姐,同样是败军之将,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我呸!”倪本儒怒道:“败军之将还有理了?”蓝媚琪笑道:“是啊,败军之将没理,那你还不赶紧闭嘴?吵什么吵?”倪本儒喝道:“他妈的,是你先突然喊叫,打断了我教谈话,没动手打你这死丫头一顿就不错了。”蓝媚琪道:“我自己喊苗姐姐,我喊我的,是你们自己要听的,又不是我叫你们听的。”

倪本儒一时无言置答,觉得黄毛丫头无理取闹,白白浪费时间,气得呼吸粗重,狠狠瞪视着她。如果不是因为大会之间,没经过教主同意,不能擅动拳脚,早就上前打蓝媚琪一顿了。

关居钰暗暗好笑:“你和这丫头玩斗嘴,不是自找麻烦,活受罪么?”

曹武怜世看着蓝媚琪,微笑道:“这小丫头倒蛮可爱的,原来也是我的老朋友的门下弟子,还是个小阁主。”蓝媚琪哼道:“曹大教主,你说得可不对了,我们圣母可和你老人家交情不深,‘老朋友’三个字,怕是言重了。圣母一直看你们联贤教不爽,她传授我们武艺,叫我们以后行走江湖,遇到你们魔教的人,任打任杀,随自己便,一切后果由她承担。”曹武怜世道:“曹某当年和你们圣母也见过数次面,尽管一正一邪,道不同不相为谋,但在武道交流方面,也还算得上是老朋友的。之后就很少见过她了,想是王老圣母也看淡世情,一直隐居别尘峰不愿下峰了。”蓝媚琪哈哈笑道:“对啊,圣母常年住在别尘峰上,平时对我们姐妹们非常宠爱,今日你属下却绑我来这逐雷山,凶多吉少了。要是敢杀了我,圣母立马就带人来找你算账。”

曹武怜世道:“谁说要杀你呀?”

蓝媚琪嘴向程无相一努,说道:“那个程老头。在宛陵时,他为了一颗小药丸,持着一把剑不让我走,还说要为教内五位兄弟出气,打败我后,就将我绑来这鸠兹逐雷山了。”曹武怜世道:“什么药丸?”程无相道:“启禀教主,这蓝丫头的身上原本有一颗叫做‘离狱丸’的宝丹,食之可以百毒不侵,延年益寿,加上当时那姓关小子为她打抱不平,吸干了我教吴长老和四名教中兄弟的内力,属下便想为他们出气,同时从她身上夺取离狱丸奉献给教主您。”曹武怜世捋了捋下巴,当年他是一个长须老者,每次沉吟事情时,都会有意无意地捋捋自己的胡须,现在相貌极为年轻,仍改不掉这个习惯。

倪本儒喝道:“没错,臭丫头,赶紧把离狱丸交出来,让我们奉献给教主!不交我就要在你身上搜了。”蓝媚琪皱眉道:“没了,已经给他吃了。”向关居钰看了一眼。

曹武怜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来人,把这位恤心宫的小阁主给我放了,恭恭敬敬地送她下我们的逐雷山。”蓝媚琪一怔,道:“啊?”程无相道:“教主,这……”倪本儒道:“教主,为……为何?”

曹武怜世笑道:“怎么了?反正药丸已经给别人吃了,你们也抢不到了,本教那五位兄弟功力尽失,那也是关小朋友的所为,和她是无关的啊。在宛陵时,你们就不该抓她来啊,抓她来干什么?”程无相道:“属下认为这丫头是恤心宫的人,带来也许有用,所以才……”曹武怜世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唉,胡扯,胡扯。放人!”赵降术道:“是。阿莫,给蓝媚琪松绑,送她下逐雷山。”

阿莫应道:“是。”上前给蓝媚琪割断了麻绳绑结,续道:“恤心宫蓝小姐,得罪了,请离开大殿,我给你带路,送你下逐雷山,只是地形较大,走动可能辛苦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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