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韩景沉,他妈忽然不积极地撺掇他,反而让他怀疑起来,他妈这么快就想通了?

这还是那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穆兰同志?

正好下午裴曼宁要去一趟邮局,她把要把这段时间的画稿寄到沪上出版社那边。

&ldqu;老四,你也顺便去邮局一趟,给你爸打个电话回去,就给他说,我已经到你这里了,叫他别担心。&rdqu;韩母交代韩景沉。

韩景沉眯起幽黑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看他妈一眼,语气严肃&ldqu;妈,你该不会是悄悄来南京的吧?&rdqu;

韩母虎着脸&ldqu;谁说的?我有给你爸留纸条!&rdqu;

韩景沉过年没回来,之后也没回来,她总有点不放心,问老韩,老韩只说他要去沪上执行任务,叫她别瞎担心,她能不担心吗?以前韩景沉就受过一次重伤,父子两人就是这样合伙瞒着她。

人已经先斩后奏到这里了,他还能怎么办?

韩景沉头疼地揉了揉眉心&ldqu;行了,我知道了,我会给老韩同志打电话。&rdqu;

韩母道&ldqu;去吧,记得帮妈说说好话啊。&rdqu;

走在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裴曼宁忍不住偷看韩景沉一眼。

韩景沉多敏锐的人啊?立即就察觉了她的目光。

&ldqu;你有话要说?&rdqu;

&ldqu;韩同志,你和你母亲的相处方式……很特别。&rdqu;裴曼宁有点羡慕,她能感觉到,韩景沉和他父母的关系都很好,他父母肯定很恩爱。

不然,韩母也不会还保留着几分真性情和玩心。

韩母性格爽朗恣意,大概是生活得很如意,脸上总带着笑,不像她的母亲,美则美矣,眉宇间总带着几分忧愁和凄楚,连笑容都是苦涩的。

是什么让她们这么不一样?

不仅是经历,还有性格,如果当初她娘也像韩母一样,性格肆意一点,有将军府撑腰,大不了和离,在大周朝和离的夫妻并不少,可她娘总是委屈自己,让自己端庄、贤惠、大度、忍耐……

韩景沉就道&ldqu;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别放在心上,她想一出是一出的。&rdqu;

裴曼宁点点头,看向他&ldqu;放心吧,韩同志,我不会多想的。&rdqu;

韩景沉看她一眼,见她目光沉静如水,一点也没有小姑娘家的娇羞,一般小姑娘别人提起什么对象、婚姻什么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点脸红羞涩,但裴曼宁没有。

反倒是他,因为他妈的话,莫名有点心烦意乱。

他心里又有点不得劲。

难道他的定力还不如一个小姑娘?

到了邮局,裴曼宁就先去寄画稿,因为她经常来这里寄东西,工作人员都已经认识她了,笑盈盈地说&ldqu;小裴,又来寄东西啊?&rdqu;

裴曼宁笑道&ldqu;嗯,还是寄到沪上。&rdqu;

&ldqu;正好,你的汇款单又到了,刚刚还说让人去通知你呢,现在不用了。&rdqu;

裴曼宁熟门熟路地填好单子又交了邮费,又领了两本画稿稿费的汇款单,总共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回过头来,就看见韩景沉在那边打电话,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她不好走过去听,就准备出去等他,刚刚把笔交给在旁边排队的人,那人就惊讶地出声了。

&ldqu;嗳,是你?你也在这里寄信啊?&rdqu;

裴曼宁抬头看向面前面容清秀腼腆的少年,眼中还有尚未退去的惊喜,面容有点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ldqu;你是?你认识我?&rdqu;

&ldqu;啊?你忘记了?上一次我们坐同一辆火车,你坐我对面,&rdqu;少年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ldqu;我叫宋红均。&rdqu;

裴曼宁这才有点印象&ldqu;记得。&rdqu;当时他和同伴还问她去柳荫胡同坐哪班公交。

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在南京的一家出版社插画部门做学徒?

&ldqu;对了,你也住在这附近?&rdqu;

韩景沉一边打电话,一边注意着裴曼宁这边的动向,看到一个少年红着脸和她搭话,下意识地皱起眉,表情也冷峻起来。

现在的小男生怎么回事?随便和人家漂亮的小姑娘搭话?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那边,心不在焉地回电话,嗓音沉沉&ldqu;知道了,过两天我就把妈劝回去。&rdqu;

&ldqu;嗯。&rdqu;

&ldqu;到时候再说。&rdqu;

&ldqu;这件事我会写报告上去。&rdqu;

看两人就这样聊起来,漆黑精锐的双眸就不善地眯着,裴曼宁平时不是很有警惕心吗?怎么和陌生人谈得这么起劲?不怕人家居心叵测?

&ldqu;行了,爸,我先挂了。&rdqu;说完一句话,他就挂断电话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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