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黎清刚身子向后倚去,带笑的嘴角似有若无,短短两个字说的含糊不清,揣着明白装糊涂。

“是,想和...你做个交易。”盛灼的一个‘您’字在舌尖几经辗转,终究没说出口。

“说说看?”黎清刚笑了,拍拍身边两个女人的后背,一对嫩得掐出水的靓丽清秀的姐妹花便顺势站起来,走了出去。

“盛家的钱,我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并没有任何的倚仗,好在脑袋还算灵光,给我三年时间,”盛灼看见那黎清刚张开嘴欲说些什么,便抬手阻止了,紧接着说,“当然,这三年,我盛灼卖身给你,不过不做皮肉买卖,其他的,任由刚哥差遣。”

话音刚落,窗边一直看着窗外的眼镜男看向了盛灼,一双眼睛藏在眼镜的反光下,也瞧不出什么情绪,然后又低下头在手机上‘噼里啪啦’地不知在和谁说话。

“小姑娘,你这算盘打得到响,我若是现在就把你绑了,送地下□□几年,也许,不止七十万啊。”黎清刚此刻看盛灼就像是看煮熟了的鸭子,胜券在握。

“如果要我过那样的生活,我也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盛灼一双一直强装镇静的眼睛似乎是真的平静下来,里头没有一丝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该有的神采,有的只有无尽的无尽的,空洞,“别的人怕死,我可不怕。”

“如果不是为了挣脱,我早就死了。”

黎清刚微微皱了眉,似是在思考这是不是一个谎言,很快,他就思考明白了,“我不信。”

没有人不怕死。

谁知他话音刚落,就见盛灼上前走了几步,“既然刚哥这么说了,盛灼也没有什么可挂念的了,”说着就拿起了刚才黎清刚喝过的酒杯,就着坚硬的理石桌面狠狠一砸,玻璃杯顿时四分五裂,飞溅的酒和碎片发出银色的微光,就在这微光中,盛灼将那破碎了露出狰狞尖端的杯脚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谁也没说话,盛灼的手逐渐用力,眼看着玻璃已经没进去了,转眼那纤细白净的脖颈上就渗出了殷殷的血液,衬着盛灼那张惨白的满是死意的精致小脸,格外的惊心动魄。

黎清刚的眼睛一点点地睁大,似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稀罕物。

就是盛灼都感觉那玻璃真的要将自己的动脉刺穿的时候,窗边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一下,他迅速地低下头看了眼。

“放下来吧。”出声的是黎清刚,“你说的确实很对,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

说完这话,黎清刚转过头和眼镜男对视了一下,看到眼镜男点点头,黎清刚舒了口气,转过头对盛灼说,“现在大家都讲究什么...合同,真是时髦玩应儿,待会儿让木会计带你拟一份吧,木会计你带她下去吧,给她包扎一下...可别真他娘的死了。”

最后一句话是嘟囔着说的。

盛灼慢慢地抽出玻璃,拿手按着伤口,眼前一阵阵的眩晕,不过一直紧张的神经倒是略微放松了点,她还是赌赢了。

不是无法挣脱就会死,是就算死也要挣脱,倘若今天真的被黎清刚绑了去,真走到了需要她忍辱负重的地步,她不会有丝毫的怯意。

无论如何,为了活,为了好好的活,万般手段皆上品。

盛灼被一个打手模样的待下去包扎伤口,房间里只剩下黎清刚和眼镜男,也就是那木会计。

“阿枭怎么说?”黎清刚问。

“不亏,稳赚。”木会计微微笑了一下,“阿枭对这小丫头评价很高。”

“那就行,啧,前些时候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折她手里的?”

“冰冰说看伤口,都不是什么正面致命,都是巧劲,而且那三个又不傻,不会挑她身边有人的时候下手的,所以说,很大可能,她自己一个人解决了他们。”

房间里陷入了一股诡异的沉默。

“难得,可惜了有了这么一双父母。”黎清刚轻笑了一声。

“年纪这么小就见了血,也太...”木会计低声说,一个眼镜挡住了所有的波动。

“谁想呢?”黎清刚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脚下夜色中进进出出的人,看着自己打下的一片地界,“好歹是有个安身的地方,这个时代就是乱,就别等着了。”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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