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饭时间,什么人如此不开眼,居然跑来敲门?

白玉堂心中有些忐忑,担心的是厨房炉子上煨的那半只熊掌。

只怕是有人来抢食啊......

包正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了两人,一个是牛大刚,正一脸兴奋地望着他,又是挤眉弄眼,又是伸大拇指的。

站在牛大刚身后的是一名粉裙少女,包正目光直接从牛大刚的脸上掠过,仔细打量着这名少女。

少女个子不高,身材娇俏,双腿修长,身上没什么妖气,显然不是什么妖怪化形。

包正开法眼观察,一眼就看出她功行浅薄,绝非是那种装嫩的老怪物。

鹿皮短靴的靴口处微微露着白色荷叶状的袜边,加上粉色的小短裙和脑后晃来晃去的双马尾,让包正微微一愣,仿佛回到了上世蓝星,怎么看这少女都像是硬盘中栖身的小老婆。

少女的这身打扮绝对是引领了大艮朝服装潮流,令包正大感亲切,仿佛他乡遇故人。

包正打量少女,白玉堂也没少看,四双眼睛赤裸裸毫无遮掩,害得少女小脸一红,娇哼了声,从胸前的小包包中掏出颗糖霜梅子丢进嘴里狠狠嚼了几下。

忽然间鼻子耸动,双眼放出光来......

“包大郎,你这次成功磨砺六煞绝刀,为大艮朝再添一柄神兵胚子,官家龙颜大悦,不久就有赏赐下来。这次托你的福,除了你个人受赏外,咱们刑具房也得了官家赏赐的御酒。”

官家可真是体贴入微啊。

包正惊讶地看了一眼少女,没想到官家竟然如此的知冷知热,赏赐了一个大活人给自己?

嗯,虽然年幼了些,似乎不太符合自己的审美观,可有道是长者赐,不敢辞,万万不能寒了官家的心啊。

牛大刚暗暗递给他一个眼色:“不要胡思乱想,这位曾悦馨姑娘乃是兵器司炼器宗师岑修竹大人的爱徒,是一位炼器天才......”

“曾姑娘听说是你磨砺了六煞绝刀,定要见你一面,你小子可要给我小心照应着。”

“好啦好啦......”

曾悦馨似乎有些不耐,摆摆小手道:“牛知吏你去忙你的吧,我有话要对他说呢。”

说话时鼻子又耸动了几下,神色间有些急切。

牛大刚笑道:“既然如此,牛某就告辞了。曾姑娘什么时候要走,请务必知会一声,牛某当亲送姑娘离开。”

“行啦行啦,我又不是第一次来刑具房,不用你送的。”

曾悦馨挥挥手,打发走了牛大刚,伸长粉颈朝房间内看了看,舔了下嘴唇道:“好香啊,可以出锅了吧?”

白玉堂心中顿时警兆大起,刚叫了声不好,曾悦馨已经钻进了斗宿房,进门后也不管什么宾主礼仪,一头扎进内厨,看到煨在炉上的熊掌便拍手笑道:“哈哈,我就知道有好东西吃,竟然是熊掌哎。包......”

包正苦笑道:“包大郎,叫我包正也成。”

“包大哥,这是你的手艺啊?真是太香了!”

曾悦馨深深嗅了口,一脸沉醉地道:“本姑娘刚走进刑具房的时候就闻到了,我说呢,刑具房的厨子都是帮蠢蛋,他们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美味的东西?”

“啧啧......这手艺,官家御膳房的厨子都比不过你啦。”

包正一愣:“曾姑娘还吃过御膳房的东西?”

“嘻,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连公主和皇后娘娘头上的法簪都要找师傅炼制呢,小公主过周岁生日的时候,我还亲手为她炼制了长命锁,御膳房的东西本姑娘还不是随便吃?”

曾悦馨自我吹嘘了好一阵子,才恋恋不舍地走到外间,往桌子旁一坐,看到桌上的状元红后双眼再次放光:“好酒!俗话说约饭不如撞饭,本姑娘决定了,今天中午就在你这里吃了!”

白玉堂闻言翻个白眼:“曾姑娘,我们好像没说过要请你吧?”

“大老鼠,这又不是你家的熊掌,本姑娘也没问你呢。”

曾悦馨显然对白玉堂知根知底,懒得搭理他,从小包包里变戏法般摸出了一大堆吃的,什么瓜子、花生、香煎白肠、糖霜葫芦、炸面果......林林总总摆了小半个桌子。

完了又从包里取出一锭足有十两重的马蹄银递给包正:“本姑娘有的是钱,可不白吃。”

白玉堂顿时无话可说。

他也是个老吃货,自然认得出曾悦馨拿出的吃食全是些老字号名牌。

瓜子花生是周福记的,香煎白肠是小锅刘的,糖霜葫芦是骆驼张的,还有那炸面果儿,一看就是用的精酿芝麻油,只有御膳房才会这般奢侈。

再加上十两纹银,就算在汴京三十六楼之首的樊楼也足够整治两桌上等席面了。

岑修竹可是大艮朝唯一的炼器宗师,传说修为已臻二品,还是墨家巨子,年过百龄却收了这么个娇俏伶俐的天才女弟子,这得是多宠着?

说到比钱多,谁能比得过炼器宗师的爱徒啊?他这只穷老鼠简直望尘莫及。

包正笑着接过纹银,顺便还瞥了白玉堂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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