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扶苏在齐王的邀请下,来到了雪台宫。
听说扶苏公子好诗书,所以今日请来了伏生,给他们论道。
这里就是当年孟子见齐宣王,论与民同乐之地。
公子扶苏初到此地,便见到石壁上刻着孟子和梁惠文王坐而论道的画面。
横戟迟迟不肯开口问扶苏何时归秦,齐王经不起舅父接连遣人催促,于是便有了这样一次宴会。
经过上次的事,齐王也知这秦国公子不肯居于下位,但是他又是一国之王。
不得已,只能在上位同设二座,齐齐并着。
此举,已经是对秦国公子过分抬举了。当然,其背后的政治目的,自然是为了让秦王高兴,让秦王相信,他们齐国绝对不敢得罪秦国。
将扶苏公子哄高兴,而后婉言劝其归国。
齐王建的胡须像是白色枯草一样,满脸皱纹的面容,青肿的眼带,都足以证明接连几天他过的并不如意。
齐王建对着扶苏,挤出笑容,几近俯首之态。
“扶苏公子请。”
扶苏见到这案的陈设,有些意外。这齐王,让他和他同坐上座。
虽然若是嬴政在此,凉扶苏借给齐王十个胆子,齐王的屁股也不敢碰上座一下。
但是齐鲁之地,非常注重礼仪。
上次,他不肯坐在右侧,那是为了要给齐王示威,让他承认嬴政的尊号。但是这一次,齐王诚意邀请,他可不能造次。
虽为齐王这么做,不一定有损害扶苏名声的意图,相反是为了成全他的好客之名。
这是潜伏在齐国王宫内的内线传出来的消息。
虽然听起来荒诞不经,但是扶苏想的明白。这只不过是齐国畏惧秦国但是又恐怕丢了名声,所以费心编出来的借口。
但是,今日,扶苏非得拒绝。
“古曰,宾为贵,主为次。论理,扶苏应当居于上,而齐王应当居于下座。”
这话一出,扶苏故意瞧了瞧齐王的脸色。
齐王的脸顿时一黑。
扶苏却觉不够。齐王你应该怒起来。
随后,扶苏话锋一转。
“但扶苏身为秦之公子,齐王乃齐国之主。扶苏也居于上座,和齐王同坐,自然是不合理的,君父若是知道,必然不满。”
齐王听了,神情凝固。
寡人为了向秦国示好,已然做到了这个份上,可这秦国扶苏公子却不肯接受他的好意。
“那扶苏公子以为如何啊?”
齐王的语气很是僵硬。
“扶苏也曾学儒。儒道讲求的便是天地君亲师。如今扶苏和齐王都立在这天地间,自当不必再论。可是这君,齐王既然已承认父王之尊号,那么天地间自然唯我父王独尊。”
说到此,扶苏忽的顿了顿。
“这个道理,齐王以为扶苏可有说错?”
齐王面色紧绷,如何敢言错。
“公子所言不错。既然如此,扶苏公子以为这座应该如何设?”
扶苏旋即笑道。
“既然此地一无君,二无亲,那么扶苏以为,不若尊师吧。”
扶苏忽的道。
齐王骇然。
老师
他的老师早已经入土为安多年。
“公子此话何意啊?”
“伏生先生的名号,天下皆知。扶苏虽然身在秦国,也久仰大名。如今扶苏既然来了齐国,自然要对伏生先生以师者相尊。”
这
后胜一听,颇感不爽。
“所以扶苏公子之意,是要让伏生先生居上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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