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感想?”顾泽栖扯了两把椅子到玻璃幕墙前头,此时手里拎着壶酒,时不时喝上几口。
浓郁的酒香在周身蔓延开来,江陶望着走进人群里的两个人,心中五味掺杂。
她只是从江流上台子时顾斛珠的异样里看出她并没有那么讨厌江流,这才想着利用一下江流。可没曾想,消息应该是套到了,这个堂弟,怕是也没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总不好直说自己棋差一着。
“他们的事情,自然是他们自己来处理。”
“倒是我们,是不是该去放灯了?”
没错,她和顾泽栖在这里看灯看了将近一个时辰,却谁也没提放灯的事儿。
顾泽栖闻言将空了的酒壶随手丢在厚实的地毯上,颇没架子地伸了个懒腰,这才站起身来活动了筋骨。江陶也跟着起身,摸了手中的美人面戴上。
太子殿下走在前头,微弱的灯火不足以照亮整片黑暗,江陶就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外走。
等到了外头,稍微亮堂些了,她这才发现前头那人停下了步子,纤细修长的手指沾了血红的液体在耳后涂抹。
液体猩红似血,正巧顾泽栖转了身,先前那张普通的面容就如一张纸一般,轻飘飘地落了下来,露出其后秾艳的春色来。
朱唇微翘,睫羽乌黑,灯下美人,不可方物。
他这番动作,不像是人,倒更像是话本子里易容改面的妖鬼,用美艳无双的画皮惑人心神。唯一不同的是,太子殿下的画皮是为了遮掩自己过于姣好的容貌。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眼中的惊艳,就见那男子抬手往她脸颊处摸来。
她下意识地一躲,却惹来一声轻笑。
“你……”她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觉得脑后的系带一松,眼睛一花,覆在脸上的面具就被掀了开来。
顾泽栖可不知道江陶有那么多心思,他纯粹就是觉得那张假面显不出他这无双美貌来,好不容易和启明出来一趟,总不好用一张普通的脸污人眼。而他拢共就画了两张面具,本想着他和启明一人一个,可谁想着他预备着用来戏弄启明的面具被锦如讨走了,如今只能让启明在大庭广众之下露脸了。
毕竟,他这般美貌倘若露了出来,定会闹出什么事儿来。
顾泽栖的自信非凡,江陶一无所知,只觉得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毕竟她“江世子”的名头足够响亮,这张脸众人也早就看腻了,就算是遇见熟人,最多也就是点头致敬。可要换成顾泽栖……
久不出门的太子殿下忽然出了门不说,还来了人这么多的地方,必定会成为封京城津津乐道的大事。
要知道,这可不是被陛下下了诏令逼过去的,是太子殿下主动出游,性质便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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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斛珠和江流其实并没有走远,只是在风信道上赏玩月华,顺便买些甜嘴的小食儿。
只是走了一小会儿,江流的两只手就提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戴着兔子面具的小公主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手里乌黑的戒尺一指,他就尽职尽业地去付钱。
不过这毕竟是清平节,不是中秋花灯会,街上卖吃食的摊贩并不多,卖的也就是那几样糕饼果子,很快这位小公主就失了兴致。
圆滚滚裹了糖浆的山楂被她一口咬碎,三两下就下了肚,一根糖葫芦吃得比一块点心还要快。
给小公主买了不少东西的江流对此已经麻木,只想着这位小祖宗可不要因为吃得太多而积食,待会儿回不了宫就不好了。
“呀,江流你看!”顾斛珠将手中的竹签往前一指,江流顺着那根还沾着糖渍的签子看过去,不由得瞪大了双眼。
却见迎面走来两个风姿绰约的男子,身量矮些的正挑着对方一缕发丝,姿态颇为亲昵,而戴着一张如玉美人面的男子弯了眸子,嘴唇开合间,似乎说了什么,惹得那人诧异地望了过来。
江流下意识地往顾斛珠身后一躲,虽然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要躲,但显然这样掩耳盗铃的动作是没有用的。
“江流,锦如。”这是在外头,也不好行礼,江陶也只能这样见礼。
顾斛珠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来,视她于无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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