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的脸色顿时变了在他的印象里危鸣直到结局都没有出过什么大事,所以白溪从来没有担心过他会有意外发生,更没想到还会是在这个要紧的关头。

沉尧的身体现在暂时稳定了但他们还是急需危鸣手上的钥匙开启未央秘境去寻找消除魔气的第二味仙草。

白溪的爪子抓紧了沉尧的衣服,低着头不敢去看沉尧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很功利而且很自私所以他不敢和沉尧对视,生怕被他看破了心中的想法。

危鸣对原主不错可是和他却没有多少接触。虽然白溪能感受到危鸣对他的好感,但这也是建立在“西西”能够对沉尧的身体有益的基础上,危鸣才会这般对待他,若不然他在危鸣的眼中就和其他千千万万个普普通通的妖兽无异。

在白溪的心里,和危鸣比起来沉尧的地位重要太多了。

危鸣出事对于白溪来说就是进入未央秘境的难度增加了很多倍最直接的影响就是沉尧的生命白溪不能说完全不担心危鸣,但更多的却是担心他们没有了进入未央秘境的方法。

但白溪清楚沉尧和他是不一样的。

危鸣对于沉尧来说,一直是一个如兄如父般的存在贯穿了沉尧的整个成长过程,哪怕白溪见过的场面不多可也能看得出危鸣对于沉尧的重视沉尧同样非常尊重自己的师兄,这也是白溪不敢让沉尧知道他真实想法的原因。

眼看着乌云一直没有要散去的趋势这意味着危鸣的情况一直没有好转。

沉尧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低下头对白溪说道:“我去一趟。”

白溪抓着沉尧的爪子更紧了,整个猫几乎快要钻进沉尧的衣襟中了,只要能抓紧沉尧他就不会被一个猫丢在御虚峰。

沉尧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把白溪一起带走,妖王一直是白溪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的,闻言也跟着一起去了危鸣闭关的地方。

单榕和楮子煜比沉尧来得早一些,见到沉尧身后跟着的妖王,两个人一齐皱了皱眉头。

“这是我无定宗的家事,妖王这般举动可就没有道理了。”

不是他们对妖王没有信任,只是因为这么多年都是对头的关系,这次妖王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来和解的,如今又是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出现,师兄弟不免多想。

妖王看到这两人的神色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似乎不妥,可是白溪黏在沉尧的身上,而危鸣这一下还不知道要耽误到多久,刚刚才见到儿子没超过十二时辰的妖王不想这么快就和白溪分开。

他想了想,在离开儿子和获得无定宗众人信任之间果断地选择了后者,他拿出玉简让还留在无定宗的妖族全部返回族里等待指示,至少让无定宗的人暂时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

妖王的玉简中一直传来其他妖兽劝阻的声音,但妖王只是把它随意地丢回了自己的储物戒中,并没有理会这帮妖的建议。

“这样几位峰主能安心些了吗?”他懒洋洋地问道。

妖王的这个举动无疑是让自己完全暴露在了危险之中,只身一妖位于敌人的腹地之中。

若是在平时,师兄弟几个肯定要琢磨一下妖王这番举动背后的意思,可是如今正值危鸣生死攸关之际,哪怕是向来处变不惊的沉尧也耐不出在门口来回踱步,三人都没有再管妖王,唯独白溪多看了他两眼。

白溪不傻,他自然明白妖王这番动作背后的危险,也知道妖王这么做的原因,一时间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妖王在为了拉近他们父子间的关系一直努力,而他其实只需要往前迈一小步,就能够达到妖王想要的回应。

白溪把脑袋埋在沉尧的胸口,脑袋仿佛一桶浆糊一般。

妖王等到白溪没有再看他之后才转移了视线,他仰头看着空中的异象,摇摇头说道:“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奏啊。”

妖王能看出来的,沉尧他们也可以,只不过一直憋在心里没说罢了,多少还有点自欺欺人的成分,让自己相信这是危鸣突破前的雷劫,而不是走火入魔的异象。

走火入魔这种事情,若是意志坚定挺过去了,那也就不是大事,可若是没有坚持住,便是彻底和修仙告辞了。

危鸣已经走到了这个境界,无论是堕入魔道还是自毁修为对于无定宗而言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单榕的手紧紧握拳,手心已经布满了血印,楮子煜的眼睛盯着紧闭的大门,双目猩红。

白溪仰着脖子看着天上黑压压的乌云,他记得他当初走火入魔的那天,并没有出现这种异常的天气,只是一个寻常的阴天罢了。

沉尧见白溪一直仰头看着天,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低声问道:“害怕吗?”

白溪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不怕现在阴沉的气氛和狂风乱做的天气,但是他害怕危鸣挺不过这一劫。

沉尧把白溪抱紧了一些,用下巴蹭了蹭他头顶的绒毛:“不怕,我在。”

白溪点头,脑袋依偎在沉尧的颈侧,像个小火球似的温暖沉尧此时冰凉的身体。

妖王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溪,过了半晌才说道:“儿子,你跟我来一趟,爹有事情跟你说。”

白溪仰头看了沉尧一眼,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妖王要避开沉尧他们师兄弟告诉他的话一定不是几句废话,白溪有一瞬间的犹豫。

沉尧点头:“你想去就去吧。”

白溪传音给沉尧说了谢谢,正打算自己下地走过去,沉尧已经先一步把他放在了妖王的肩膀上:“他不喜欢走路,妖王辛苦一下。”

能和儿子亲密接触的事情怎么能叫辛苦?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时机不对,妖王一定会和沉尧好好辩驳一下。

他把白溪带到了一个角落里,用兽语和他沟通道:“儿啊,你喜欢危鸣吗?”

白溪迷茫地眨眨眼,不理解妖王这句话问的是什么意思,喜欢有很多种,他不懂妖王问的是哪一种。

可妖王现在分不出神去看白溪的脸色了,他的身体僵硬,一直担心自己贸然的动作会让白溪从肩上掉下去。

见白溪一直没有回应他,妖王微微侧头看着肩上的小猫,说道:“如果你想救他,爹能帮你,如果你不喜欢他,爹就不插手。”

白溪瞳孔放大了几分,他私心肯定是希望危鸣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可白溪也知道走火入魔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情,最关键的是,除了本人意志力坚定之外,走火入魔几乎没有其他解决办法,所以才会让那么多修真者害怕和畏惧。

“喵?”

你要怎么做?

这句话算是承认了自己想要救回危鸣的心,白溪看着妖王和他有几分相似的侧脸,心里一直不是很舒服。

妖王想要救危鸣不可能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他和妖王认识的时间满打满算不超过十个时辰,妖王却能为他做到这一步,白溪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

他看着自己的爪子,头一次生出了想要和妖王亲近的想法。

感受到自己颈侧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妖王顿时不敢再动了,就连一个单纯的转头也不做了。

白溪居然主动地靠近他了,这个认识让妖王的心中满是酸涩。

“这是我们瑞兽一脉的秘密,等你再长大些爹就教给你。”妖王伸出一只手碰了碰白溪的头,他的动作非常小心,只要白溪露出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就立马收手。

出乎妖王意料的是,白溪没有后缩,反倒是主动在他的指尖上蹭了蹭。

“大师伯待我挺好。”白溪想了想说道:“给我买了挺多东西,我以前住的院子也是两个师伯给我布置的。”

妖王只想确定危鸣是不是对白溪足够好,既然儿子都这样说了,那么这个人他的确有必要救。

妖王脸上露出了一个慈爱的笑容,他取出了一个红色的圆球交给白溪:“这是我的妖丹,他们肯定不会相信我能救危鸣,我把这个交给你,就是把你爹我的命交给你了,可别随随便便送人了。”

火红色的妖丹悬浮在白溪的头顶,随着他脑袋的移动而移动。

一听到这个小东西就是妖王的妖丹,白溪顿时不敢再乱来了,只敢用眼睛悄悄看看。

手握妖丹,就相当于手握一只妖的生命线。

妖王就这样轻易地把自己的命送到了白溪的手上,也相当于送到了沉尧的手上。

白溪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出来。

妖王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笑着拍了拍白溪的小脑袋:“这没什么的,我只要我儿子开心就好了。”

决定了要出手救下危鸣之后,妖王很快把白溪送回了沉尧的怀中。

看到白溪头顶上颜色艳丽的妖丹,沉尧的目光立即落到了妖王的身上。

“我能救你们师兄。”妖王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朝着此时危鸣闭关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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