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不由好奇:“这怎么讲?”

“曹家的大妇可是那么好当的?就像搬演戏曲里面的角色,曹家大妇这个角色是固定不变的,变化的只是扮演它的人,是否能吻合这个角色。”

“师傅,您怎么对这位曹公子那么感兴趣?就没有一句不是在说他的。”

杜玉奇听了傻徒弟这么一问,不由叹了一声,似有无限遗憾一般。

“我也不知道,总是觉得那位姑娘挺像年轻时的自己一样吧不过好在曹公子应是喜欢这位心上人的,而为师那时”

“可师傅您都不认识那位心上人姑娘呢。”

“呵呵,可为师怎么觉得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呢?也许就是那个米其林也说不定,见字如面,也算一种认识吧。”

“切!师傅,您瞎吹的吧?”

“好吧好吧,为师扯远了”

进京

自打漕河全线疏通了以后,进京的行程便大大缩短,这对于乘船的人来说,无疑是福音。旅途中除了稍显枯燥外,倒也没其他不适。

枯燥,那也是因为这位曹公子是个偏冷淡性子的人,并不怎么喜欢热闹,甚至说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他也并非孤僻,确实是懒得跟你说话那种,仿佛还真没什么人能入他的眼。

就好比那天与杜玉奇对弈,下棋就是棋盘上的一场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而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怜香惜玉,更没有不忍你输这种概念。他一贯都是毫不留情快刀斩乱麻,至少在对弈中如此。

除了一个人,他可以忍受对方在棋盘上所有的缺点,可以容忍悔棋,耍赖,可以容忍胡搅蛮缠,甚至不按章法下,更甚至还饶有兴致陪着一起下五子棋尽管对方也不见得好高明。

曹淓毓每日都要撸一撸那只圆圆的橘猫,他喂的很精细,还有专门的人伺候着。别看平时老是说它,但若是没有这只像树洞一般存在的生物,他的生活会乏味许多。

即便再沉默寡言的人,也是需要倾诉的。

在经过将近半个月的航行,船已过了临清,往德州方向去,期间会经过武城和故城。到了德州之后为了加快赶路而转为陆地,改乘马车,经由东光,沧州、兴济、青县、静海到天津,再由天津走武清、东安到大兴、卢沟桥进京。

如此,便在到达德州后的一天半时间里,一行人已到了京城的永定门外。

这一路以四轮马车代步,就算马车再先进,依然颠簸的厉害,怎么也无法与坐船相比。其实男子尚且无妨,而女子就有些苦不堪言,尤其雪衣,自从坐上马车,就不敢再吃东西,生怕路上给颠簸吐了,两天下来,人倒清减不少。

进城之后,曹淓毓派人将杜玉奇师徒护送至虎坊桥的梁园附近,这是她们在京城的落脚地。

而后曹淓毓便径直去了正阳门,进了此门,正对是棋盘街,沿着街行至东江米巷路口转向东,在红厂胡同口再向北,过台基厂,会同馆,十王府,然后转进金银胡同。

他在京城置的业便在金银胡同里,一栋幽深的大宅,外面看不显,进去之后才是别有洞天,园中高柳老榆,四季皆荫,而且一门复一门,墙屏多于地,若是没人带路,说不定就迷失在这园里。有道是嫩草平铺纹卷浪,层台宛转势成航飐飐僛僛娇不已,斜风斜日一林芳。

大门为三开,正中一扇大敞,曹淓毓的马车没做停留,直接驶进大门,伴着塔塔的马蹄声又渐渐消失在重重阴翳之中,而后大门也缓缓阖上。。。

直至夜幕降临,

此时曹宅的大门又一次打开,先有下人出来升起风灯,而后再缓缓打开中门,一辆轻质马车从大门里驶出,在寂静的胡同里,清脆的马蹄声显得格外清晰。

这辆马车驶出大门,又很快消失在巷口,只余下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不过一炷香时间,马车便出现在东安门,停下之后,有三人从车里出来,稍事整理,而后步行至东华门。

此时宫门尚未落锁,三人也只在东华门稍稍停留,便有宦官将这三人领进了东华门。

养心殿西暖阁,

西暖阁又被划分为几间,较大的一间正是永明帝与近臣商议机密大事的地方。此时他静静的站在隔扇门内,看向门外,似乎在等待某人的到来

而一身玄色道袍的曹淓毓,头戴同色幅巾,正由宦官引至养心殿,

永明帝听到了动静,难得脸上显出一丝微笑,

而曹淓毓也瞟见了皇帝,于是紧跟两步,上前来到永明帝面前,跪下叩头,口中呼道:“草民参见陛下”

“免礼,云澜啊,快快请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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