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谢妙容的成人宴终究还是没被搞砸。
吸引了全场焦点的关山月跟卫京承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只见关山月最后站起身,笑着拿了侍应托盘上的香槟替换掉了卫京承的空杯,附耳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才扭头走开。
而隔壁桌的薛幼菱和周朝看着关山月一连串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都统一得像见了鬼一样。
更别提宴会上的其他人了。
最后还是在强撑起来的诡异气氛中给谢妙容切了蛋糕,才算结束了这从关山月登场到结尾都精彩无比的宴会。
又给北城添了不少谈资。
回程的路上是卫朗来接,商务车内,放下的隔断板隔开了前排驾驶的卫朗而周朝一人坐在最后那排,头却抵在中排右侧薛幼菱的椅子上瞥着闭目养神的关山月。
薛幼菱跟周朝凑得近,两人视线在车厢内交汇,都看穿了彼此眼底的意味,无声的交流:
“去问。”
“为什么我问为什么你不问?”
“你看我敢?”
“笑话说得像我敢一样。”
就在薛幼菱和周朝的视线交流越来越激烈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的关山月兀地睁眼轻飘飘地扔了个眼风过去:
“别瞪了,不然明天北城头条就是薛氏千金与周家少爷因眼睛抽筋齐进医院。”
两人被逮了个正着都有些讪讪地避开了眼神,薛幼菱摸了摸鼻子:“月月你闭着眼睛还能看见呢?”
关山月呵笑:“十几年了,这招还不腻呢?”
倒回后排的周朝扯了扯安全带轻咳一声:
“我们这不是好奇嘛。”
薛幼菱拼命点头。
关山月脸上的妆没有花半分窗外的霓虹透过车窗窥了进来洒在她的侧脸上将长睫投下一片影:
“想知道为什么我跟他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
薛幼菱和周朝齐齐点头,周朝还补了句:“看起来哪止还不错啊,简直震惊我十年。”
关山月往后瞥了眼:“很意外?”
两人再次点头,眼里满是求知欲旺盛的光。
“那就意外着吧。”关山月轻声落下一句,在看到他们错愕的脸色后才满意地收回视线,望向窗外,“别说话,再说踢下去。”
薛幼菱深吸口气,捂着心口往后倒:“好狠的女人。”
扭过头的关山月轻轻倚着车窗,将两人的碎碎念尽数揽入耳底,嘴角弯了弯,只是一瞬,就恢复了原样。
车窗外城市的夜景不断倒退,飞速划过。
可关山月垂着的眼睫下却是一片冷色,就在方才的宴会上,旁人看到只是她跟卫京承谈笑风生,还亲自帮他换了杯酒。
可只有关山月与卫京承知道,卫京承故作示弱实则是威胁的那两句话说出之后,关山月硬生生地忍下了所有怒气,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可别冤枉我,现在可是法治社会啊,卫京承。”
卫京承看着她说完,才若有所思地回了声嗯,然后将杯中的香槟一口饮尽。
关山月则是冷眼看着他的动作,慢悠悠地站起身,拿过路过侍应托盘上的酒,紧身的黑裙分寸服帖在她的身上,她弯了弯腰,将手上的那杯酒轻轻搁到卫京承的桌前。
别人看到的,都是两人在笑。
可只有他们知道,关山月笑得比毒蛇还冷,她微微俯身,对坐在沙发上上的卫京承附耳,一字一句都浸透了寒意,她说:
“卫京承”
“去死吧你。”
卫京承只笑着看她,仿佛关山月在自己耳边说的是什么暧昧话语一般,等关山月重新覆上笑意直起腰,卫京承才受宠若惊般拿起了那杯酒,对着关山月举杯,舌尖顶在上颚:
“好啊跟你一起。”
关山月转身就走。
月色挥洒,铺成一道路。
腕表指针在机械地跳动,一隅深蓝色的星幕拉扯着深夜铺陈,夜的合奏曲与之交缠。
别墅内,书房里的男人正捏着腕表在看,藏在金丝边框眼镜后的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忽然,桌上夹在一沓文件中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在寂静的室内尤为清晰。
周佞面无表情地掀起眼皮,抬手点开手机一看,下一秒,一声沾满嘲意的笑声自他喉间涌出,因独自一人而显得异常诡异。
砰!
薄薄的眼皮低垂着,腕表被周佞猛地往地毯上一砸
发出沉闷一声响。
维持冷漠多年的面具终是被撕开了一条裂缝准确来说,自关山月回国后,面具就已经绷不住了。
戾气横生,收敛不再,在这间书房。
而被点亮的屏幕上,赫然是关山月与卫京承在宴会上附耳的偷拍照。
角度刁钻,只见两人动作亲密,而卫京承,笑得贼欠揍。
叮咚
蹭了个车被送回去的周朝正吊儿郎当地走进自家别墅,结果还没穿过花园的小径,手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漫不经心地拿起来看,还以为是谁,结果下一秒,就慌不择路地迅速按下接听:
“喂表哥?”
北城的白日朗朗下,悬浮着层层叠叠的金色光晕,昼夜在忙碌中无声更替,大道与窄巷交错,鼎沸的血液照常涌流。
阳光漏过半开的窗帘刺在关山月的眼睑,她睡眠浅,一照就醒,张眼便懒散的去瞧墙上的钟表,离磕眼时不过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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