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北城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小圈子里,多了一个更出名的纨绔。

可众人好像并不意外。

毕竟多年前那一场几乎将整个北城商圈直接重新大洗牌之后、吃尽了红利的,也就是他们几个的父辈了。

夜幕高挂关山月的耳膜中似乎还残留着劲爆音乐的余韵只是她脸色淡淡又在那墙头上稳稳地坐着,眸底绘着江景,手中笔画不停。

墙头上无人的地方,全都铺满了油画颜料的痕花花绿绿,自成画布。

是经年的痕迹。

“我说关山月,你这到底是什么爱好啊?”寂静的夜里,那把熟悉的男声又在熟悉的地方响起,“局组一半你跑来画画?”

关山月眉峰一挑只是半分眼色都不给人呵笑一声:“周少爷你又跟踪我啊?”

周佞还是站在那里,微微仰头看人双手插着裤兜:

“你人不见,来这儿找你难道不是共识么?”

关山月终是掀起眼皮看人周佞穿得休闲,浑身都是协调的冷色调:“无聊。”

周佞的视线落在她握着画笔的指尖夹着的那根烟上女士烟并未点燃只那么被夹在指缝间。

关山月有个怪癖。

她从来不抽烟可又喜欢闻薄荷烟点燃的味道最多只含在嘴里洇湿,过个瘾

在烦心的时候。

周佞眸底不动,静静地抬眼,只看着墙头上的人,半是调笑:“喂,我这么好看,你看我一眼呗。”

“喂你个头。”关山月白人一眼,冷笑,“臭不要脸。”

周佞笑得更开:“饿了,吃火锅去?”

捻着画笔的手忍了又忍,关山月终是舒了口浊气,她将未画完的景一收,稳稳当当地跳下墙头,将纸笔熟稔地往隐蔽处一塞,周佞瞥了眼,不语。

画纸左侧尽数留空,是等特殊的色彩到来、填充。

“走吧。”关山月睨人一眼,转身就直走,“之前怎么不觉得你这么烦人呢。”

周佞的眸光往纸笔处扫了眼,眼神暗了暗,只是转瞬即逝,他跨步跟上,与人并排,扯笑:

“这不是因为,这些天已经被您关大小姐给折服了?”

关山月捏着一堆信息未回的手机,瞥人:“比如?”

“极限运动。”周佞看着路,像是目不斜视,“你是唯一的对手。”

关山月眼尾一扫,只笑。

凌晨一点,那家古香古色的火锅店还在热火朝天地开着,门口纸制灯笼高悬,红、绿、蓝光,交错映辉。

关山月穿过大堂,不用服务员的指引,轻车熟路地直走右拐进了最里面的座位。

滚烫的水烧开底料,咕嘟、咕嘟、辛辣气息笼罩了周遭。

“”

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周佞靠着椅背,掀起眼皮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要是被薛幼菱知道了,你猜她会不会立刻杀到这里?”

关山月跟周佞同款姿势,她脱了外套,里面只穿了条黄色的小吊带裙,裸露着大片如玉似的肌肤,手背上好像还沾染着些许色彩,与肤白相衬。

她睨人一眼,支肘抵住下颚,扯笑,直勾勾地看人:

“瞧你这话说得。”

“跟咱们俩在偷情一样。”

四目相对,周佞将关山月眼中的调笑尽收眼底,他顿了顿,从黑白袖口探出一只腕骨,瘦得过分,皮贴着肌理,从关山月那边端了一碟清淡的黄瓜

摆到了自己跟前。

“这半夜三更,孤男寡女来吃火锅。”周佞夹了一口,舌尖炸开一片酸的味道,似笑非笑,“跟你说的也没什么区别。”

关山月拎起黄橙橙的饮料瓶,橘子味绕过蒸腾的辛辣:“那你现在就应该给周朝打个电话。”

周佞抬眼,不语。

“你最近在我身边出现的频率有点高。”关山月抿了口橙汁,眸底亮晶晶的,“不如现在打给他们”

将橙汁咽了下去,关山月抿了抿嘴,笑着看人,尾音三绕去续:

“来火锅店捉个奸?”

周佞定定地看人一眼,终究还是率先偏了头。

关山月看着,目光忽然在人耳骨上一定,哟了一声:“几天不见,又打了个新耳钉?”

周佞摸了把还在隐隐发痛的耳骨:“怎么,不好看?”

“你这耳朵都快打一圈了。”关山月笑意更深,“打算什么时候去祸害你的嘴,打唇钉?”

周佞看透了关山月眼底的狡黠,平铺直叙:“你只是想看我喝水。”

关山月挑眉。

的确。

她实在好奇打了唇钉的人,喝水到底会不会像喷泉。

“”

周佞吐了口浊气,不再理人。

“真的,想问很久了。”关山月却一脸真感兴趣般追问,“你卸掉那一排耳钉,洗头的时候,会不会”

“关山月。”周佞终是打断了人,他像是忍了忍,只是没忍住,脸色有点沉,“你想多了,不像花洒。”

关山月眉梢一挑,哦了一声,尾音拖得长长: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拜托。”周佞扯了扯僵住的嘴角,“你脸上就差直接放个弹幕,问我洗头的时候一排耳洞会不会像花洒了。”

忍无可忍。

关山月这才满意地笑了。

才夹了一筷子麻辣锅的肉,辛辣入口,瞬间灼烧到胃,关山月却脸色不变,她抬眼觑人,看见对面的周佞也是一脸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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