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又下雨了。

而就在这个寒冬的午后一则爆炸性新闻迅速笼罩了整个城市

那个人们口中的疯子、败家犬、被驱逐出周家的周睿文,在一处不知名墓地前,吞枪自杀。

被发现时他浑身狼狈、一身伤痕、沾满血迹僵硬的身躯已经被一层薄薄的雪所覆盖似乎就这么,就能掩盖他生前所有污秽。

北城顶豪圈子的人多多少少都听到了点风声,比如在发现周睿文吞枪自杀之前,似乎已经在周家待了许久联想到被发现时他身上的那些伤痕

可没有人敢多说一句。

周家由始至终都没有站出来说话,只是等周睿文排除他杀可能、被火化后才轻飘飘地说了一句:

“他已经不是周家人了。”

骨灰一直没人认领。

黄昏落到城市上空时,两侧的街灯一盏一盏地亮了起来,而别墅内,隔绝了室外的所有冷空气暖得像四月的春。

关山月面前放着一沓文件等她终于处理完签下最后一个名字时关山月才抬头,扭了扭有些僵直的颈椎而后对上了不远处那张办公桌前戴着金丝眼镜目光灼灼的周佞。

“”

复合之后,正常的日常生活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庭旭和周氏都忙得不可开交,关山月跟前的文件换了一沓又一沓会议一个接着一个一段时间后周佞终于小心翼翼地提出了反抗:

“我个人觉得既然都是忙,为什么不能一起忙呢?”

于是在关山月略带意味的注视下,当天晚上,她别墅的书房就被搬进了同样规格的书桌,与关山月那张遥遥对望。

“”

看了眼元皓和卫朗如出一辙的笑意,又看了看周佞祈求且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眼神,关山月忍了忍,觉得自己好像还能继续再忍忍。

然后在被薛幼菱周朝等人围观了好半天之后,薛幼菱一拍大腿,怅然地得出了一个结论:

原来霸总与霸总之间的恋爱模式,竟然是这样的。

“周董。”关山月挑眉,往后一靠,“我脸上有字?”

周佞手上的那份文件似乎半天都没翻动过一页,他闻言,托了托有些滑落的镜框,目光从细腿金边镜框中向关山月聚去:

“关董。”

他一顿,扯笑,慢条斯理地咬着音:“你长得真好看。”

关山月定定看人一眼,兀地笑了:

“你眼光真好,我也觉得我很好看。”

“生怕你会自卑呢。”

四目相对间,笑意在交融。

关于为什么复合后,关山月和周佞两人还执着于互相叫“关董”与“周董”的问题,薛幼菱、周朝和江令窈曾就此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那天就在这栋别墅中,薛幼菱吃着吃着,听见关山月与周佞的互动,忽然就举起了西餐用的刀叉:

“你们为什么还是客气地互叫称呼?周董、关董?sp很好玩吗?”

江令窈首当其冲,一个眼刀飞过去:

“再一惊一乍,我就捅你。”

薛幼菱猛地放下手中的刀叉,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你说你单身那么多年,懂什么?”周朝不屑地嗤了一声,他面上的淤青还在,只是淡了很多,“情趣,情趣你懂不懂?”

“她不懂。”江令窈慢条斯理地叉了块牛扒入口,“母胎单身24年,她懂个屁。”

薛幼菱一拍桌子,像是整张餐桌都震了震,看见周朝夸张地想去扶稳,薛幼菱心中更气:

“笑我做什么?我只是没见过猪跑,又不是没吃过猪肉!”

一直保持沉默的关山月挑眉,哦了一声,语调上扬:“你吃什么猪肉了?”

“”薛幼菱一滞,乖乖将拍红了的手收了回去,低头,缩小了声,“这不是该见的都见过了么”

其余四人反应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周朝率先夸张地惊呼一声:“我草,你居然背着我看片?”

“?”

薛幼菱拿起叉子就想往周朝头上叉去:“我看你妹!”

“不是,你看就看呗。”周朝敏锐地一闪,满脸戏谑,“但是看了还不分享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吧?”

薛幼菱气急:“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好了,转得我头晕。”看着两人就围着餐桌跑,江令窈看着看着就烦躁,她喝了一声,“两个加起来五十多岁了,还是小学鸡吗?给我坐下!”

周朝和薛幼菱对视一眼,迅速回到位置上坐下,薛幼菱还若无其事地聊了聊吹乱了的刘海。

“”

满意地看着安静如鹌鹑的两人,江令窈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她放下刀叉,笑眯眯地望向看戏的关山月与周佞:

“所以,这是二位私下的性乐趣吗?”

她好像想说些什么,但那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关山月的一瞥给硬生生吞了回去。

关山月白人一眼:“你要喜欢,我叫你江董也行。”

江令窈看出了关山月眼底的意味,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浑身嫌恶:

“谢邀,但大可不必。”

而周佞呢?

他慢悠悠地环视了众人一眼,最后在众人以为这个话题已经过去了的时候,周佞晃了晃红酒杯,笑容在周朝眼里格外渗人,周佞轻声开腔,一字一顿:

“你们不懂”

“这叫,情趣。”

最后二字自他舌尖吐出,显得格外诱人且骚包?

毫不意外,打破那个僵局、将大家从周佞那个笑容里拯救出来的关山月呵笑一声,而后拿起身后的靠枕就砸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做了个嘴型:

“滚。”

思绪拢回时,周佞已经走到了关山月的身旁,就那么倚着沙发,垂眼看人,灯光在他的金丝镜框上凝成一个亮点,也在镜片上蒙一层很淡的光。

对视半晌,周佞忽然开口:“我以为,你到他死的那天都不会告诉他墓地的位置在哪里。”

嘴里的“他”,显然就是周睿文。

关山月倚着椅背,微微抬头看人,眯了眯眼,眼底没有半分波澜:

“我只是觉得,他死在那里她看见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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