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舒希依稀忆起,之前那个梦。

思绪纷乱,面前少年已然起身,踱起步子,分外惊惶,自楼梯口爬进来的一星半点光亮,也被他扰得乱窜。

他着急忙慌问:“学姐,你家有药箱吗?”

“应该……没有。”舒希似朵快要蔫巴的娇花,奄奄一息,只张着嘴,尽力呼吸着最后一口空气。

“那个……”嗓子冒烟,呼吸不畅,舒希声音轻哑,微蹙眉瞅他,“电视柜,从左往右第一个抽屉,有温度计。”

他闻言跑下去,没过会端来一碗白粥,须臾,又打了盆子凉水,手里攥着块干毛巾。

舒希已经犯了迷糊,影影绰绰里,触感温凉的手钻进凉被,继而额上贴了一小块冰冷,口中零零碎碎灌了点粥食,又被人嘱咐了些什么,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所幸她烧得温度不高,沈岚清叮咛两句,出门临街买了盒退烧贴,便已经好了大半。

第二日,天还未亮。

舒希是被热醒的。

她盖着三层凉被,周遭被捂得密不透风,昨夜突发的烧,也彻底退了去。身后额上汗津津的,她转眼想去浴室,便看见屈膝埋着脑袋,坐在楼梯口的少年。

拂晓的第一缕天光,豁开重重阻碍,打在少年明暗交错侧影上,为这如梦光亮,清了数十层薄薄的银灰,勾勒出副秀丽澈然的山水。

此刻,珠玉扫了尘,明月散了灰。

许久,舒希才醒过神来,小心给他盖了层簿毯,绕过他下了楼。

舒希沐浴完出来时,桌上已经摆满了早餐。

昨夜到今天,舒希迎面,像是夏日炎炎里吹拂着干燥铺热的强劲风,猛烈而克制,处处蔓着恰到好处的温柔。

他真的很好,舒希这样想。

看着忙碌半晌的少年,舒希说:“你去洗漱一下吧,卫生间有备用的洗漱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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